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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鼎新 這是全贏德的地契、賬簿，你蓋章就過戶了。
盧孟實（感覺不適）留我晚上看吧。全贏德的伙計柜上的，愿留的都留下，千萬別讓他們沒地方去，還有……（一陣眩暈）
王子西（扶�。┰趺蠢玻咳ズ筮吿商�。
唐茂盛①上。
唐茂盛 嘴，門口的“氣死風(fēng)”都換電燈泡啦！
盧孟實（強打精神）二爺來了，泡茶。天津福聚德生意興隆？唐茂盛 興隆什么！
盧孟實 那地界好哇，前邊勸業(yè)場，對過兒新明大戲院，熱鬧。唐茂盛 地界好有什么用，人不行。
盧孟實 您那位新二奶奶，天津衛(wèi)的人尖兒，連那些吃砸八地的③都怵三分。
二奶奶誰都不怕，就服您，對吧？
唐茂盛（笑）你這都聽誰說的？盧孟實 我這兒有內(nèi)線。
唐茂盛 她們這些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燈。
盧孟實 待會兒，就這兒吃飯，我叫玉雛兒給您做。唐茂盛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借點兒東西。
盧孟實 瞅您說的，這樓上樓下不都是您老唐家的。唐茂盛 分號要修門臉兒，用點兒錢。盧孟實 用多少？
唐茂盛 我大哥在法家花園起的那間館子支了多少，我就用多少。盧孟實（知來者不善）行，過了五月節(jié)，我給您送天津去。唐茂盛 喲，你跟我這兒打镲④呀！盧孟實 您看，這影壁得描金了，后院堆房要挑頂子……
唐茂盛 福聚德日進百金，還跟我來這套？
盧孟實 有進還有出哪。修先生，拿賬來。
唐茂盛（不看）這事兒就這么著了。另外，我還要借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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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唐茂盛〕唐德源的二兒子，好習(xí)武。②〔氣死風(fēng)〕一種燈籠，因其燈罩密實，火不易被風(fēng)吹滅，故名。
③〔吃砸八地的〕指盤剝“砸八地”的大流氓頭子。“砸八地”，天津方言，也作“雜八地”“雜巴地”或“雜霸地”，最初指大城市
里江溯賣藝者、三教九流聚集的露天雜要娛樂場，雜七雜八的惡霸歹人橫行的地界，故稱，后指稱霸一方的地痞流氓。
④〔打镲（chà)〕方言。胡扯，胡攪。
⑤〔堆房〕貯藏雜物或貨物的房間。
⑥〔挑頂子〕拆修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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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孟實 誰？
唐茂盛 分號缺個好堂頭，我要常貴。
盧孟實 這可不行，飯館讓人服，全仗堂、柜、廚，您這不是撤我大梁嗎？我給您換一個。（示意王子西幫他一起說）王子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爺要，就……盧孟實 不行。有批老主顧不見常貴不吃飯。常貴自樓上下。
唐茂盛 常貴，跟我去分號。
常 貴 我？我，（望盧，盧氣得說不出話）我也得安頓安頓家里頭。
唐茂盛 還怕跑了老婆子？晚上的火車，票給你買好了。（對盧）銀票你記著麻利開，我去瞅瞅我大哥，晚上，這兒吃飯、拿錢、帶常貴。（下）
常 貴（依戀地望著盧）掌柜的……我去了。
盧孟實欲罵無言，欲哭無淚，一拳砸在柜臺上。王子西 快扶他后邊歇歇去，這兒有我哪！
玉雛兒扶盧下。
王子西 唉，不知道打哪兒就給你橫插一杠子，想得挺好，一下子全完。修鼎新 架不住，一個人干，八個人拆。王子西 我頭也直疼，出去遛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