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別康橋
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濘,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做一條水草!
那榆陰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淀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云彩。
9.簡述“彩虹似的夢”這一比喻對表達詩人情感的作用。(2 分)
10.詩中用了多個疊旬,這樣寫有什么表達效果?請結合下面的詩旬作簡要分析。(3分)
“沉淀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
“在星輝斑斕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
“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閱讀下面一篇文章,完成11-13題。
如果冬天來了,那夏天還會遠嗎?
莫礪鋒
中國地處溫帶,一年四季分明。我們的祖先發(fā)明的二十四節(jié)氣,便將四季的時間平均分配。從立冬到立春,再到立夏、立秋,都是間隔三個月。從歷法的角度來看,春天的法定長度便是三個月,孟郊詩云“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三春”就是指長達三個月的春季。杜荀鶴說得更加明確:“每歲春光九十日。”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春季變得越來越短了。據(jù)氣象部門統(tǒng)計,2017年南京的春季只有54天,還不足兩個月。今年的春姑娘也姍姍來遲,氣象部門宣布,南京從3月23日才進入氣象學意義上的春天,比歷法上的“立春”(2月4日)晚了47天!但昨天(3月27日)南京的氣溫迅速升至27度,夏季的腳步聲已清晰可聞。看來今年南京的春季會比去年更加短促!《紅樓夢》里賈府的四位姑娘,分別取名為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即迎之,又探之,可見春尚未至,然而緊接著就來了惜之!難道在曹雪芹生活的年代,南京的春季就是如此短促,所以“金陵十二釵”中的四位賈姓姑娘如此取名?
就自然景觀而言,春、夏、秋、冬各有千秋。然而人間貧富不均,貴賤有別,人們對四季的感覺也就千差萬別。春秋時代的某個嚴冬,齊景公身穿狐白之裘,對大臣晏嬰說:“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中唐的某個酷夏,唐文宗坐在涼爽的殿閣中與諸學士聯(lián)句,文宗得句云:“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社會下層的普通勞動者對嚴寒、酷暑有切膚之痛,顯然不會有這種閑情逸致。所以普通人更喜愛既不冷也不熱的春、秋兩季,總是在盛夏酷暑時盼望著涼爽的秋天,在寒冬臘月時盼望著溫暖的春天?上缃竦拇杭驹絹碓蕉蹋匀唤缰械陌俨萸Щ墚斎灰簿“春江水暖鴨先知”。至少在南京,春天的花卉似乎不再像從前那樣先后有序,而變成扎堆開放。紫金山下的梅花剛謝,桃花、櫻花、海棠、紫葉李便爭先恐后地紛紛開花。這幾天到城東來賞花的人熙熙攘攘,大家都明白“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我曾經(jīng)十分喜愛英國詩人雪萊的名句:“哦,風啊,如果冬天來了,那春天還會遠嗎?”但如今的我更想把句中的“春天”改成“夏天”,不知其他地方的讀者朋友同意這樣改嗎?
(選自2018 年4月4日《中華讀書報》)
11.下列說法符合文意的是哪一項?( )(2分)
A.歷法上“立春”的日期一般是固定的,而從氣象學意義看,春季開始的時間是變化的。
B.從氣象部門公布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今后南京的春天一定會來得更晚,變得更短。
C.《紅樓夢》里賈府四位姑娘的名字證實了在曹雪芹生活的年代南京的春季就很短促。
D.紫金山下的梅花、桃花、櫻花、海棠、紫葉李等扎堆開放,是為了滿足人們賞花的需求。
12.文中引用孟郊和杜荀鶴的詩旬,又引述齊景公和唐文宗對季節(jié)的感受,分別有什么作用?(2分)
13.作者想把“如果冬天來了,那春天還會遠嗎”這句話中的“春天”改成“夏天”,有怎樣的用意?(2分)
閱讀下面一篇文章,完成14-18題。
餃子記盛
謝冕
中國人的主食,南方重米,北方重面。這是由于南方多產(chǎn)稻米,北方多產(chǎn)小麥的緣故。北方盛產(chǎn)小麥,因此面食的花樣層出不窮,眼花繚亂:面條、烙餅、饅頭……其中最主要的是餃子。北方人年節(jié)、宴客乃至日常居家,最常見、也最隆重的餐食活動是“包餃子”。
包餃子是一場讓人愉悅歡樂的活動,北方人居家想改善生活了,就說“咱們今天包餃子吃吧”。一說包餃子,就來了精神。物資匱乏的年代,不像如今可以隨意上館子,包餃子就是一件奢華之舉。過年過節(jié),親朋來家,最富親情的待客之禮,就是包餃子。一聲令下,立即興奮起來,揉面的,和餡的,準備停當,就圍坐包起了餃子。邊包邊說笑,不覺間一切停妥,用笸籮擺放,如花盛開。餃子下鍋,熱氣騰騰,餃子出鍋,狼吞虎咽。有情,有趣,有氣勢。數(shù)十年北方生活,享受過數(shù)不清的這般熱鬧,可依然覺得好吃但包起來費事。
我至今不會搟皮,卻在北京鄉(xiāng)間學會了包。雙手一捏,就是一個,迅疾,結實,下鍋不破。別人包餃子講究花樣,多少折,怎么折,圖好看,玩花的。據(jù)說我包的餃子“其貌不揚”,但我很自信。這是包,即制作的環(huán)節(jié),而餃子是否好吃,關鍵卻是調餡。調餡的功夫其實蘊含了諸多中國烹調的道理,一是餡中的主客關系,肉和菜是主,蔥姜等為輔,要適當;再就是肉和菜的搭配,肉為主,菜為輔,也需適當;就肉而言,就是肥瘦的搭配,一般說來,不能全是精肉,二分瘦一分肥,比較合理。什么肉,配什么菜,這里有大學問,韭菜配雞蛋,羊肉配胡蘿卜,最家常的是豬肉白菜餡,加些海米,人見人愛。吃餃子,一般人愛蘸醋,而我謝絕,我深信只要餡調的好,無需借助“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