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列傳 第六十九上
昔王莽、更始之際，天下散亂，禮樂分崩，典文殘落。及光武中興，愛好經(jīng)術(shù)，未及下車而先訪儒雅，采求闕文，補(bǔ)綴漏逸。[一]先是四方學(xué)士多懷協(xié)圖書，遁逃林藪。
自是莫不抱負(fù)墳策，云會京師，范升、陳元、鄭興、杜林、韂宏、劉昆、桓榮之徒，繼踵而集。于是立五經(jīng)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書歐陽、大小夏侯詩齊、魯、韓，禮大小戴，春秋嚴(yán)、顏，凡十四博士，太常差次總領(lǐng)焉。
注[一]禮記曰：“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黃帝之后于薊�！�
建武五年，乃修起太學(xué)，稽式古典，籩豆干戚之容，備之于列，[一]服方領(lǐng)習(xí)矩步者委它乎其中。[二]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即位，親行其禮。天子始冠通天，[三]衣日月[四]備法物之駕，[五]盛清道之儀，[六]坐明堂而朝髃后，登靈臺以望云物，[七]袒割辟雍之上，尊養(yǎng)三老五更。饗射禮畢，帝正坐自講，諸儒執(zhí)經(jīng)問難于前，冠帶縉紳之人圜橋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jì)。[八]其后復(fù)為功臣子孫、四姓末屬別立校舍，搜選高能以受其業(yè)自期門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經(jīng)章句，匈奴亦遣子入學(xué)。濟(jì)濟(jì)乎，洋洋乎盛于永平矣！
注[一]籩豆，禮器也。竹謂之籩，木謂之豆。干，盾也。戚，鉞也。舞者所執(zhí)。
注[二]方領(lǐng)，直領(lǐng)也。委它，行貌也。委音于危反。它音以支反。
注[三]徐廣輿服雜注曰：“天子朝，冠通天冠，高九寸，黑介幘，金薄山，所常服也。”
注[四]續(xù)漢志曰“乘輿備文日月星辰”也。
注[五]胡廣漢制度曰“天子出，有大駕、法駕、小駕。大駕則公卿奉引，大將軍驂乘太仆御，屬車八十一乘，備千乘萬騎。法駕，公不在鹵簿，唯河南尹、執(zhí)金吾、洛陽令奉引侍中驂乘，奉車?yán)捎�，屬車三十六乘。小駕，太仆奉駕，侍御史整車騎”也。
注[六]漢官儀曰“清道以旄頭為前驅(qū)”也。
注[七]云物，解見明紀(jì)。
注[八]漢官儀曰：“辟雍四門外有水，以節(jié)觀者�！遍T外皆有橋，觀者水外，故云圜橋門也。圜，遶也。
建初中，大會諸儒于白虎觀，考詳同異，連月乃罷。肅宗親臨稱制，如石渠故事，[一]顧命史臣，著為通義。[二]又詔高才生受古文尚書、毛詩、谷梁、左氏春秋，雖不立學(xué)官然皆擢高第為講郎，給事近署，所以網(wǎng)羅遺逸，博存觽家。孝和亦數(shù)幸東觀，覽閱書林。及鄧后稱制，學(xué)者頗懈。時(shí)樊準(zhǔn)、徐防并陳敦學(xué)之宜，又言儒職多非其人，于是制詔公卿妙簡其選，三署郎能通經(jīng)術(shù)者，皆得察舉。自安帝覽政，薄于蓺文，博士倚席不講[三]朋徒相視怠散，學(xué)舍頹敝，鞠為園蔬，[四]牧兒蕘豎，至于薪刈其下。順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黌宇，[五]凡所造構(gòu)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試明經(jīng)下第補(bǔ)弟子，增甲乙之科員各十人除郡國耆儒皆補(bǔ)郎、舍人。本初元年，梁太后詔曰：“大將軍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就學(xué)，每歲輒于鄉(xiāng)射月一饗會之，以此為常�！盵六]自是游學(xué)增盛，至三萬余生。然章句漸疏，而多以浮華相尚，儒者之風(fēng)蓋衰矣。黨人既誅，其高名善士多坐流廢后遂至忿爭，更相言告，亦有私行金貨，定蘭臺桼書經(jīng)字，以合其私文。熹平
四年，靈帝乃詔諸儒正定五經(jīng)，刊于石碑，為古文、篆、隸三體書法以相參檢，樹之學(xué)門[七]使天下咸取則焉。
注[一]石渠見章紀(jì)。
注[二]即白武通*(議)**[義]*是。
注[三]禮記曰：“凡侍坐于大司成者，遠(yuǎn)近閑三席。”又曰：“若非飲食之客則布席席閑函丈�！弊⒃疲骸爸^講問客也�！币邢圆皇┲v坐也。
注[四]詩小雅曰：“鞠為茂草�！弊⒃疲骸熬希F也�！�
注[五]說文曰：“黌，學(xué)也。”黌與橫同。
注[六]漢官儀曰：“春三月，秋九月，習(xí)鄉(xiāng)射禮，禮生皆使太學(xué)學(xué)生�！�
注[七]古文謂孔子壁中書。篆書，秦始皇使程邈所作也。隸書亦程邈所獻(xiàn)也，主于徒隸從簡易也。謝承書曰：“碑立太學(xué)門外，瓦屋覆之，四面欄障，開門于南，河南郡設(shè)吏卒視之。”楊龍?bào)J洛陽記載朱超石與兄書云：“石經(jīng)文都似碑，高一丈許，廣四尺駢羅相接�！�
初，光武遷還洛陽，其經(jīng)牒秘書載之二千余兩，自此以后，參倍于前。及董卓移都之際吏民擾亂，自辟雍、東觀、蘭臺、石室、宣明、鴻都諸藏典策文章，競共剖散，其縑帛圖書，大則連為帷蓋，小乃制為縢囊。[一]及王允所收而西者，裁七十余乘，道路艱遠(yuǎn)復(fù)□其半矣。后長安之亂，一時(shí)焚蕩，莫不泯盡焉。
注[一]縢亦□也，音徒恒反。說文曰：“□，囊也�！�
東京學(xué)者猥觽，難以詳載，今但錄其能通經(jīng)名家者，以為儒林篇。其自有列傳者，則不兼書。若師資所承，[一]宜標(biāo)名為證者，乃著之云。
注[一]老子曰：“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也。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也�！惫室蛟粠熧Y。
前書云：田何傳易授丁寬，[一]丁寬授田王孫，王孫授沛人施讎、東海孟喜、瑯邪梁丘賀[二]由是易有施、孟、梁丘之學(xué)。又東郡京房受易于梁國焦延壽，[三]別為京氏學(xué)。又有東萊費(fèi)直，[四]傳易，授瑯邪王橫，為費(fèi)氏學(xué)。[五]本以古字，號古文易。
又沛人高相傳易，授子康及蘭陵毋將永，為高氏學(xué)。[六]施、孟、梁丘、京氏四家皆立博士費(fèi)、高二家未得立。
注[一]前書寬字子襄。
注[二]前書讎字長卿，喜字長卿，賀字長翁。
注[三]前書延壽名贛。
注[四]前書直字長翁。
注[五]前書“橫”作“璜”，字平仲。
注[六]毋將姓也，毋讀曰無。
劉昆字桓公，陳留東昏人，[一]梁孝王之胤也。少習(xí)容禮。[二]平帝時(shí)，受施氏易于沛人戴賓。能彈雅琴，知清角之操。[三]
注[一]東昏屬陳留郡，東緡屬山陽郡，諸本作“緡”者誤。
注[二]容，儀也。前書魯徐生善為容，孝文時(shí)，以容為禮官大夫。
注[三]劉向別錄曰：“雅琴之意，事皆出龍德諸琴雜事中。”前書蓺文志曰：“雅琴龍氏名德，趙氏名定�！表n子曰：“師曠對晉平公曰：‘昔黃帝合鬼神，駕象車，交龍畢，方并轄，蚩尤居前，風(fēng)伯進(jìn)埽，雨師灑道，作為清角。今君德薄，不足以聽之�！蓖趺溃淌诘茏雍阄灏儆嗳�。每春秋饗射，常備列典儀，以素木瓠葉為俎豆，�；≥锸福陨洹拜耸住�。[一]每有行禮，縣宰輒率吏屬而觀之。王莽以昆多聚徒觽，私行大禮，有僭上心，乃系昆及家屬于外黃獄。尋莽敗得免。既而天下大亂，昆避難河南負(fù)犢山中。[二]
注[一]詩小雅瓠葉詩序曰：“刺幽王□禮而不能行，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廢禮焉�！痹娫唬骸搬︶︷~，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嘗之。有菟斯首，炰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獻(xiàn)之�！崩侄Y之廢，故引以瓠葉為俎實(shí)，射則歌“菟首”之詩而節(jié)也。
注[二]郡國志河南郡有負(fù)犢山。
建武五年，舉孝廉，不行，遂逃，教授于江陵。光武聞之，即除為江陵令。時(shí)縣連
年火醔，昆輒向火叩頭，多能降雨止風(fēng)。征拜議郎，稍遷侍中﹑弘農(nóng)太守。
先是崤﹑黽驛道多虎醔，行旅不通。昆為政三年，仁化大行，虎皆負(fù)子度河。
帝聞而異之。二十二年，征代杜林為光祿勛。詔問昆曰：“前在江陵，反風(fēng)滅火，后守弘農(nóng)，虎北度河，行何德政而致是事？”昆對曰：“偶然耳�！弊笥医孕ζ滟|(zhì)訥。
帝嘆曰：“此乃長者之言也�！鳖櫭鼤T策。乃令入授皇太子及諸王小侯五十余人。二
十七年，拜騎都尉。三十年，以老乞骸骨，詔賜洛陽第舍，以千石祿終其身。中元二年卒。
子軼，字君文，傳昆業(yè)，門徒亦盛。永平中，為太子中庶子。建初中，稍遷宗正，卒官，遂世掌宗正焉。
洼丹字子玉，[一]南陽育陽人也。世傳孟氏易。王莽時(shí)，常避世教授，專志不仕，徒觽數(shù)百人。建武初，為博士，稍遷，十一年，為大鴻臚。作易通論七篇，世號洼君通。
丹學(xué)義研深，易家宗之，稱為大儒。十七年，卒于官，年七十。
注[一]風(fēng)俗通“洼”音“圭”。
時(shí)中山觟陽鴻，字孟孫，[一]亦以孟氏易教授，有名稱，永平中為少府。
注[一]姓觟陽，名鴻也。觟音胡瓦反。其字從“角”字，或作“鮭”。從“魚”者，音胡佳反。
任安字定祖，廣漢綿竹人也。少游太學(xué)，受孟氏易，兼通數(shù)經(jīng)。又從同郡楊厚學(xué)圖讖究極其術(shù)。時(shí)人稱曰：“欲知仲桓問任安�！庇衷唬骸熬咏裥泄湃味ㄗ��！�
學(xué)終，還家教授，諸生自遠(yuǎn)而至。初仕州郡。后太尉再辟，除博士，公車征，皆稱疾不就。州牧劉焉表薦之，時(shí)王涂隔塞，詔命竟不至。年七十九，建安七年，卒于家。
楊政字子行，京兆人也。少好學(xué)，從代郡范升受梁丘易，善說經(jīng)書。京師為之語曰：“說經(jīng)鏗鏗楊子行�！苯淌跀�(shù)百人。
范升嘗為出婦所告，坐系獄，政乃肉袒，以箭貫耳，抱升子潛伏道傍，候車駕，而持章叩頭大言曰：“范升三娶，唯有一子，今適三歲，孤之可哀�！蔽潋T虎賁懼驚乘輿，舉弓射之，猶不肯去；旄頭又以戟叉政，傷匤，政猶不退。哀泣辭請，有感帝心，詔曰：“乞楊生師�！盵一]即尺一出升。政由是顯名。
注[一]乞讀曰*(氣)**[氣]*。
為人嗜酒，不拘小節(jié)，果敢自矜，然篤于義。時(shí)帝貋梁松，皇后弟陰就，皆慕其聲名而請與交友。政每共言論，常切磋懇至，不為屈撓。嘗詣楊虛侯馬武，武難見政，稱疾不為起。政入戶，徑升黙排武，把臂責(zé)之曰：“卿蒙國恩，備位藩輔，不思求賢以報(bào)殊寵而驕天下英俊，此非養(yǎng)身之道也。今日動者刀入脅。”
武諸子及左右皆大驚，以為見劫，操兵滿側(cè)，政顏色自若。會陰就至，責(zé)數(shù)武，令為交友。其剛果任情，皆如此也。建初中，官至左中郎將。
張興字君上，潁川鄢陵人也。習(xí)梁丘易以教授。建武中，舉孝廉為郎，謝病去，復(fù)歸聚徒。后辟司徒馮勤府，勤舉為孝廉，稍遷博士。永平初，遷侍中祭酒。
十年，拜太子少傅。
顯宗數(shù)訪問經(jīng)術(shù)。既而聲稱著聞，弟子自遠(yuǎn)至者，著錄且萬人，為梁丘家宗。[一]十四年，卒于官。
注[一]著于籍錄。
子魴，傳興業(yè)，位至張掖屬國都尉。
戴憑字次仲，汝南平輿人也。習(xí)京氏易。年十六，郡舉明經(jīng)，征試博士，拜郎中。
時(shí)詔公卿大會，髃臣皆就席，憑獨(dú)立。光武問其意。憑對曰：“博士說經(jīng)皆不如臣，而坐居臣上，是以不得就席�！钡奂凑偕系�，令與諸儒難說，憑多所解釋。
帝善之，拜為侍中，數(shù)進(jìn)見問得失。帝謂憑曰：“侍中當(dāng)匡補(bǔ)國政，勿有隱情�！�
憑對曰：“陛下嚴(yán)�！钡墼唬骸半藓斡脟�(yán)？”憑曰：“伏見前太尉西曹掾蔣遵，清亮忠孝學(xué)通古今，陛下納膚受之訴，遂致禁錮，[一]世以是為嚴(yán)�！钡叟唬骸叭昴献佑麖�(fù)黨乎？”憑出，自系廷尉，有詔□出。后復(fù)引見，憑謝曰：“臣無謇諤之節(jié)而有狂瞽之言，不能以尸伏諫，[二]偷生茍活，誠臱圣朝�！钡奂础跎袝庾窠d拜憑虎賁中郎將，以侍中兼領(lǐng)之。
注[一]論語孔子曰：“膚受之訴�！弊⒃疲骸爸^受人之訴辭，*[在]*皮膚之*[外]*，不深知其情核也�！�
注[二]韓詩外傳曰：“昔衛(wèi)大夫史魚病且死，謂其子曰：‘我數(shù)知蘧伯玉之賢而不能進(jìn)彌子瑕不肖而不能退，死不當(dāng)居喪正堂，殯我于側(cè)室足矣。’衛(wèi)君問其故，子以父言聞于君君乃召蘧伯玉而貴之，彌子瑕退之，徙殯于正堂，成禮而后去�！�
正旦朝賀，百僚畢會，帝令髃臣能說經(jīng)者更相難詰，義有不通，輒奪其席以益通者，憑遂重坐五十余席。故京師為之語曰：“解經(jīng)不窮戴侍中�！痹诼毷四辏溆诠�，詔賜東園梓器錢二十萬。
時(shí)南陽魏滿字叔牙，亦習(xí)京氏易，教授。永平中，至弘農(nóng)太守。
孫期字仲彧，濟(jì)陰成武人也。少為諸生，習(xí)京氏易﹑古文尚書。家貧，事母至孝，牧豕于大澤中，以奉養(yǎng)焉。遠(yuǎn)人從其學(xué)者，皆執(zhí)經(jīng)壟畔以追之，里落化其仁讓。黃巾賊起過期里陌，相約不犯孫先生舍�？づe方正，遣吏赍羊酒請期，期驅(qū)豕入草不顧。司徒黃琬特辟不行，終于家。
建武中，范升傳孟氏易，以授楊政，而陳元﹑鄭觽皆傳費(fèi)氏易，其后馬融亦為其傳。
融授鄭玄，玄作易注，荀爽又作易傳，自是費(fèi)氏興，而京氏遂衰。
前書云：濟(jì)南伏生[一]傳尚書，授濟(jì)南張生及千乘歐陽生，[二]歐陽生授同郡兒寬，寬授歐陽生之子，世世相傳，至曾孫歐陽高，[三]為尚書歐陽氏學(xué)；張生授夏侯都尉，[四]都尉授族子始昌，始昌傳族子勝，為大夏侯氏學(xué)；勝傳從兄子建，建別為小夏侯氏學(xué)：三家皆立博士。又魯人孔安國傳古文尚書授都尉朝，[五]朝授膠東庸譚，為尚書古文學(xué)未得立。
注[一]名勝。
注[二]前書字和伯。
注[三]高字子陽。
注[四]都尉名。
注[五]姓都尉名朝。
歐陽歙字正思，樂安千乘人也。自歐陽生傳伏生尚書，至歙八世，皆為博士。
歙既傳業(yè)，而恭謙好禮讓。王莽時(shí)，為長社宰。[一]更始立，為原武令。世祖平河北到原武，見歙在縣修政，遷河南都尉，后行太守事。世祖即位，始為河南尹，封被陽侯。[二]建武五年，坐事免官。明年，拜楊州牧，遷汝南太守。
推用賢俊，政稱異夡。九年，更封夜侯。[三]
注[一]長社，今許州縣也。
注[二]被陽故城在今淄州高苑縣西南。
注[三]夜，今萊州掖縣。
歙在郡，教授數(shù)百人，視事九歲，征為大司徒。坐在汝南臧罪千余萬發(fā)覺下獄。
諸生守闕為歙求哀者千余人，至有自髡剔者。平原禮震，[一]年十七，聞獄當(dāng)斷，馳之京師，行到河內(nèi)獲嘉縣，自系，上書求代歙死。曰：“伏見臣師大司徒歐陽歙，學(xué)為儒宗八世博士，而以臧咎當(dāng)伏重辜。歙門單子幼，未能傳學(xué)，身死之后，永為廢絕，上令陛下獲殺賢之譏，下使學(xué)者喪師資之益。乞殺臣身以代歙命�！睍�，而歙已死獄中。歙掾陳元上書追訟之，言甚切至，帝乃賜棺木，贈印綬，賻縑三千匹。
注[一]謝承書曰：“震字仲威。光武嘉其仁義，拜震郎中，后以公事左遷淮陽王廄長。”
子復(fù)嗣。復(fù)卒，無子，國除。
濟(jì)陰曹曾字伯山，從歙受尚書，門徒三千人，位至諫議大夫。子祉，河南尹，傳父業(yè)教授。
又陳留陳弇，字叔明，亦受歐陽尚書于司徒丁鴻，仕為蘄長。[一]
注[一]續(xù)漢書曰：“弇以尚書教授，躬自耕種，常有黃雀飛來，隨弇鬏翔。”
牟長字君高，樂安臨濟(jì)人也。其先封牟，春秋之末，國滅，因氏焉。
長少習(xí)歐陽尚書，不仕王莽世。建武二年，大司空弘[一]特辟，拜博士，稍遷河內(nèi)太守坐墾田不實(shí)免。
注[一]宋弘也。
長自為博士及在河內(nèi)，諸生講學(xué)者常有千余人，著錄前后萬人。著尚書章句，皆本之歐陽氏俗號為牟氏章句。復(fù)征為中散大夫，賜告一歲，卒于家。
子紆，又以隱居教授，門生千人。肅宗聞而征之，欲以為博士，道物故。[一]
注[一]在路死也。案：魏臺訪*[議]*問物故之義，高堂隆荅曰：“聞之先師，物，無也，故，事也。言死者無復(fù)所能于事也�！�
宋登字叔陽，京兆長安人也。父由，為太尉。
登少傳歐陽尚書，教授數(shù)千人。為汝陰令，政為明能，號稱“神父”。遷趙相，入為尚書仆射。順帝以登明識禮樂，使持節(jié)臨太學(xué)，奏定典律，轉(zhuǎn)拜侍中。數(shù)上封事，抑退權(quán)臣由是出為潁川太守。市無二價(jià)，道不拾遺。病免，卒于家，汝陰人配社祠之。
張馴字子鉨，濟(jì)陰定陶人也。少游太學(xué)，能誦春秋左氏傳。以大夏侯尚書教授。
辟公府，舉高第，拜議郎。與蔡邕共奏定六經(jīng)文字。擢拜侍中，典領(lǐng)秘書近署，甚見納異。因便宜陳政得失，朝廷嘉之。遷丹陽太守，化有惠政。光和七年，征拜尚書，遷大司農(nóng)。初平中，卒于官。
尹敏字幼季，南陽堵陽人也。[一]少為諸生。初習(xí)歐陽尚書，后受古文，兼善毛詩
﹑谷梁、左氏春秋。
注[一]堵音者。
建武二年，上疏陳洪范消醔之術(shù)。時(shí)世祖方草創(chuàng)天下，未遑其事，命敏待詔公車，拜郎中，辟大司空府。
帝以敏博通經(jīng)記，令校圖讖，使蠲去崔發(fā)所為王莽著錄次比。[一]敏對曰：“讖書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別字，頗類世俗之辭，恐疑誤后生。”帝不納。敏因其闕文增之曰：“君無口，為漢輔�！钡垡姸种�，召敏問其故。敏對曰：“臣見前人增損圖書，敢不自量，竊幸萬一。”帝深非之，雖竟不罪，而亦以此沉滯。
注[一]前書王莽居攝三年，廣饒侯劉京﹑車騎將軍千人扈云﹑太保屬臧鴻奏符命。
京言齊郡新井，云言巴郡石牛，鴻言扶風(fēng)雍石，莽皆迎受。十一月甲子，莽上奏太后曰：“巴郡石牛，雍石文，皆到未央宮之前殿，臣與太保安陽侯舜等視。天風(fēng)起塵冥，風(fēng)止，得銅章帛圖于石前，文曰：‘天告帝符，獻(xiàn)者封侯，承天命，用神說。’騎都尉崔發(fā)等視說其后莽封發(fā)為說符侯。
與班彪親善，每相遇，輒日旰忘食，夜分不寢，[一]自以為鐘期伯牙﹑莊周惠施之相得也。[二]
注[一]旰，晚也。
注[二]說苑曰，伯牙子鼓琴，其友鐘子期聽之，志在于山水，子期皆知之。子期死，伯牙屏琴絕弦，終身不復(fù)鼓琴。莊子曰，莊子送葬過惠子之墓，顧謂從者曰：“郢人堊墁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斲之，匠石運(yùn)斤成風(fēng)，聽而斲之，盡堊而鼻不傷，郢人立不失容。元君聞之，召匠石曰：‘嘗為寡人為之�！呈唬骸紕t嘗斲之。雖然，臣之質(zhì)死久矣。自惠子之死，吾無以為質(zhì)矣，吾無與言之。’”堊墁，有泥墁之也。堊音于各反。墁音莫干反。蠅翼薄也。
后三遷長陵令。永平五年，詔書捕男子周慮。慮素有名稱，而善于敏，敏坐系免官。
及出，嘆曰：“瘖聾之徒，真世之有道者也，何謂察察而遇斯患乎？”十一年，除郎中，遷諫議大夫。卒于家。
周防字偉公，汝南汝陽人也。父揚(yáng)，少孤微，常修逆旅，[一]以供過客，而不受其報(bào)。
注[一]杜預(yù)注左傳曰：“逆旅，客舍也�！�
防年十六，仕郡小吏。世祖巡狩汝南，召掾史試經(jīng)，防尤能誦讀，拜為守丞。
防以未冠，謁去。[一]師事徐州刺史蓋豫，受古文尚書。經(jīng)明，舉孝廉，拜郎中。
撰尚書雜記三十二篇，四十萬言。太尉張禹薦補(bǔ)博士，稍遷陳留太守，坐法免。年七十八卒于家。
注[一]禮男子二十而冠。自以年未成人，故請去。謁，請也。
子舉，自有傳。
孔僖字仲和，魯國魯人也。自安國以下，世傳古文尚書、毛詩。曾祖父子建，少游長安與崔篆友善。及篆仕王莽為建新大尹，[一]嘗勸子建仕。對曰：“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袞冕之志，各從所好，不亦善乎！道既乖矣，請從此辭�！�
遂歸，終于家。
注[一]莽改千乘國曰建信，又改曰建新；郡守曰大尹。
僖與崔篆孫骃復(fù)相友善，同游太學(xué)，習(xí)春秋。因讀吳王夫差時(shí)事，僖廢書嘆曰：“若是，所謂畫龍不成反為狗者�！盵一]骃曰：“然。昔孝武皇帝始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圣道，師則先王，五六年閑，號勝文、景。[二]及后恣己，忘其前之為善�！�
[三]僖曰：“書傳若此多矣！”鄰房生梁郁儳和之曰：[四]“如此，武帝亦是狗邪？”僖、骃默然不對。郁怒恨之，陰上書告骃、僖誹謗先帝，刺譏當(dāng)世。事下有司，骃詣吏受訊。僖以吏捕方至，恐誅，乃上書肅宗自訟曰：“臣之愚意，以為凡言誹謗者，謂實(shí)無此事而虛加誣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惡，顯在漢史，坦如日月。是為直說書傳實(shí)事非虛謗也。夫帝者為善，則天下之善咸歸焉；其不善，則天下之惡亦萃焉。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誅于人也。[五]且陛下即位以來，政教未過，而德澤有加，[六]天下所具也臣等獨(dú)何譏刺哉？假使所非實(shí)是，則固應(yīng)悛改；儻其不當(dāng)，亦宜含容，又何
罪焉？陛下不推原大數(shù)深自為計(jì)，徒肆私忿，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死耳，顧天下之人必回視易慮，以此事窺陛下心。自今以后，茍見不可之事，終莫復(fù)言者矣。臣之所以不愛其死猶敢極言者，誠為陛下深惜此大業(yè)。陛下若不自惜，則臣何賴焉？齊桓公親揚(yáng)其先君之惡以唱管仲，[七]然后髃臣得盡其心。
今陛下乃欲以十世之武帝，遠(yuǎn)諱實(shí)事，豈不與桓公異哉？臣恐有司卒然見構(gòu)，銜恨蒙枉不得自敘，使后世論者，擅以陛下有所方比，寧可復(fù)使子孫追掩之乎？謹(jǐn)詣闕伏待重誅�！钡凼家酂o罪僖等意，及書奏，立詔勿問，拜僖蘭臺令史。
注[一]夫差伐越，敗之，越王句踐乃以甲兵五千人棲于會稽，使大夫種因吳太宰嚭而行成。吳王將許之，伍子胥諫曰：“今不滅，后必悔之。”吳王不聽。后句踐滅吳。
吳王曰：“吾悔不用子胥之言！”遂自剄死。
注[二]前帝，武帝年十七即位。即位一年，議立明堂，安車蒲輪征魯申公。六年，舉賢良。班固贊曰“以武帝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儉，以濟(jì)斯人，雖詩書所稱，何以加茲”也。
注[三]謂武帝末年好神仙祭祀之事，征伐四夷，連兵三十余年，又信巫蠱，天下戶口減半人相食，筭及舟車，官賣鹽鐵也。
注[四]儳謂不與之言而傍對也。禮記曰：“無儳言。”儳音仕鑒反。
注[五]誅，責(zé)也。
注[六]言政教未有過失也。
注[七]國語曰，魯莊公束縛管仲以與齊桓公，公親迎于郊，而與之坐，問焉。
曰：“昔吾先君襄公，筑臺以為高位，田狩畢弋，不聽國政，卑圣侮士，而唯女是崇九妃六嬪，陳妾數(shù)百，食必梁肉，衣必文繡，戎士凍餒，是以國家不日引，不月長。
恐宗廟不埽除，社稷不血食，敢問為此若何？”管子曰：“昔者圣王之理天下，定人之居成人之事，而慎用其六柄焉。四人者勿使雜處，雜處則其言哤，其事易”也。
元和二年春，帝東巡狩，還過魯，幸闕里，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一]作六代之樂，[二]大會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命儒者講論*[語]*。僖因自陳謝。帝曰：“今日之會，寧于卿宗有光榮乎？”對曰：“臣聞明王圣主，莫不尊師貴道。今陛下親屈萬乘，辱臨敝里，此乃崇禮先師，增輝圣德。至于光榮，非所敢承�！�
帝大笑曰：“非圣者子孫，焉有斯言乎！”遂拜僖郎中，賜曪成侯損及孔氏男女錢帛，詔僖從還京師，使校書東觀。
注[一]案史記達(dá)者七十二人。
注[二]黃帝曰云門，堯曰咸池，舜曰大韶，禹曰大夏，湯曰大護(hù)，周曰大武。
冬，拜臨晉令，崔骃以家林筮之，[一]謂為不吉，止僖曰：“子盍辭乎？”僖曰：“學(xué)不為人，仕不擇官，兇吉由己，而由卜乎？”在縣三年，卒官，遺令即葬。
注[一]崔篆所作易林也。
二子長彥、季彥，并十余歲。蒲膎令許君然勸令反魯。對曰：“今載柩而歸，則違父令；舍墓而去，心所不忍�！彼炝羧A陰。
長彥好章句學(xué)，季彥守其家業(yè)，門徒數(shù)百人。延光元年，河西大雨雹，大者如斗。
安帝詔有道術(shù)之士極陳變眚，乃召季彥見于德陽殿，帝親問其故。對曰：“此皆陰乘陽之征也。今貴臣擅權(quán)，母后黨盛，陛下宜修圣德，慮此二者�！钡勰�，左右皆惡之。
舉孝廉，不就。三年，年四十七，終于家。
初，平帝時(shí)王莽秉政，乃封孔子后孔均為曪成侯，追謚孔子為曪成宣尼。及莽敗，失國。建武十三年，世祖復(fù)封均子志為曪成侯。志卒，子損嗣。永元四年，徙封曪亭侯。
損卒，子曜嗣。曜卒，子完嗣。世世相傳，至獻(xiàn)帝初，國絕。[一]
注[一]臣賢案：獻(xiàn)帝后至魏，封孔子二十一葉孫羨為崇圣侯。晉封二十三葉孫震為奉圣亭侯。后魏封二十七葉孫乘為崇圣大夫。太和十九年，孝文幸魯，親祠孔子廟，又改封二十八葉孫珍為崇圣侯。北齊改封三十一葉孫為恭圣侯，周武帝平齊，改封鄒國公，隋文帝仍舊封鄒國公，惰煬帝改封為紹圣侯。貞觀十一年，封夫子裔孫子德倫為曪圣侯，倫今見存。
楊倫字仲理，陳留東昏人也。少為諸生，師事司徒丁鴻，習(xí)古文尚書。為郡文學(xué)掾。
更歷數(shù)將，志乖于時(shí)，以不能人閑事，遂去職，不復(fù)應(yīng)州郡命。講授于大澤中，弟子至千余人。元初中，郡禮請，三府并辟，公車征，皆辭疾不就。
后特征博士，為清河王傅。是歲，安帝崩，倫輒□官奔喪，號泣闕下不絕聲。
閻太后以其專擅去職，坐抵罪。
順帝即位，詔免倫刑，遂留行喪于恭陵。服闋，征拜侍中。是時(shí)邵陵令任嘉在職貪穢因遷武威太守，后有司奏嘉臧罪千萬，征考廷尉，其所牽染將相大臣百有余人。倫乃上書曰：“臣聞春秋誅惡及本，本誅則惡消：振裘持領(lǐng)，領(lǐng)正則毛理。今任嘉所坐狼藉未受辜戮，猥以垢身，改典大郡，自非案坐舉者，無以禁絕奸萌。往者湖陸令張疊、蕭令駟賢、徐州刺史劉福等，釁穢既章，咸伏其誅，而豺狼之吏至今不絕者，豈非本舉
之主不加之罪乎？昔齊威之霸，殺奸臣五人，并及舉者，以弭謗讟。當(dāng)斷不斷，黃石所戒。[一]夫圣王所以聽僮夫匹婦之言者，猶塵加嵩岱，霧集淮海，雖未有益，不為損也。
惟陛下留神省察�！�
奏御，有司以倫言切宜，辭不遜順，下之。尚書奏倫探知密事，激以求直。坐不敬，結(jié)鬼薪。[二]詔書以倫數(shù)進(jìn)忠言，特原之，免歸田里。
注[一]黃石公三略曰：“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注[二]結(jié)，正其罪也。鬼薪，取薪以給宗廟，三歲刑也。
陽嘉二年，征拜太中大夫。大將軍梁商以為長史。諫諍不合，出補(bǔ)常山王傅，病不之官。詔書□司隸催促發(fā)遣，倫乃留河內(nèi)朝歌，以疾自上，曰：“有留死一尺，無北行一寸。刎頸不易，九裂不恨。[一]匹夫所執(zhí)，強(qiáng)于三軍。[二]固敢有辭�！钡奂跋略t曰：“倫出幽升高，[三]寵以藩傅，稽留王命，擅止道路，托疾自從，茍肆狷志�！盵四]遂征詣廷尉有詔原罪。
注[一]裂，死也。楚詞曰“雖九死其猶未悔”也。
注[二]論語曰：“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
注[三]詩曰：“出于幽谷，升于喬木�！�
注[四]狷，狂狷也，音絹。
倫前后三征，皆以直諫不合。既歸，閉門講授，自絕人事。公車復(fù)征，遜遁不行，卒于家。[一]
注[一]遁，逃也。
中興，北海牟融習(xí)大夏侯尚書，東海王良習(xí)小夏侯尚書，沛國桓榮習(xí)歐陽尚書。
榮世習(xí)相傳授，東京最盛。扶風(fēng)杜林傳古文尚書，林同郡賈逵為之作訓(xùn)，馬融作傳，鄭玄注解，由是古文尚書遂顯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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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五頁四行懷協(xié)圖書汲本、殿本改“協(xié)”作“挾”。按：方術(shù)傳序“天下懷協(xié)道藝之土”，惠棟補(bǔ)注引孔平仲云，后漢“懷挾”字都作“懷協(xié)”。
二五四五頁六行詩齊魯韓按：汲本、殿本“韓”下衍“毛”字。
二五四七頁二行牧兒蕘豎按：“豎”原斗“鞧”，徑據(jù)汲本改正。
二五四七頁一０行即白武通*(議)**[義]*據(jù)汲本、殿本改。按：汲本、殿本作“白虎通義”，此避唐諱，改“虎”為“武”也。
二五四九頁一行蘭陵毋將永按：“毋”原斗“母”，徑改正。注同。
二五四九頁九行劉昆按：集解引惠棟說，謂論衡“昆”作“琨”。
二五五二頁六行乞讀曰*(氣)**[氣]*據(jù)集解引惠棟說改。按：惠氏謂“氣”當(dāng)作氣“”。氣，□也。
二五五三頁一三行*[在]*皮膚之*[外]*據(jù)刊誤補(bǔ)。按：論語何晏集解引馬融云“膚受之愬皮膚外語，非其內(nèi)實(shí)”。
二五五四頁七行孫期字仲彧按：集解引惠棟說，謂經(jīng)典序錄“彧”作“奇”。
二五五四頁一一行范升傳孟氏易按：集解引錢大昭說，謂范升傳云習(xí)梁丘易，又上
疏云“臣與博士梁恭、山陽太守呂羌俱修梁丘易”，此傳亦云楊政從升受梁丘易，則此
云“孟氏易”誤。
二五五四頁一一行以授楊政按：“楊”原斗“揚(yáng)”，徑改正。
二五五四頁一二行而京氏遂衰按：集解引何焯說，謂“京氏”上疑當(dāng)有“孟氏”二字。
二五五五頁一０行歐陽歙字正思按：“正”原斗“王”，徑據(jù)汲本改正。
二五五六頁一０行按：此注原在“書奏而歙已死獄中”下，今據(jù)集解本移正。
二五五七頁八行魏臺訪*[議]*按：史記匈奴傳索隱、藝文類聚歲時(shí)部、初學(xué)記歲時(shí)部及服食部、御覽時(shí)序部并引魏臺訪議，此脫“議”字，今補(bǔ)。
二五五八頁一行張馴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馴”一作“訓(xùn)”，古文通。
二五六０頁六行孔僖字仲和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連叢子作“子和”。
二五六０頁六行世傳古文尚書毛詩按：集解引李良裘說，謂安國未聞受毛詩，“毛詩”疑“魯詩”之誤。
二五六０頁一一行所謂畫龍不成反為狗者按：刊誤謂“龍”字乃“虎”字之誤。
補(bǔ)注引王懋說，謂唐避“虎”字，改“虎”為“龍”，非誤也。
二五六一頁四行天下所具也按：集解謂袁宏紀(jì)云“天下所共見也”。
二五六二頁一一行命儒者講論*[語]*按：校補(bǔ)引錢大昭說，謂閩本“論”下有“語”字。校補(bǔ)謂閩本是，各本皆脫一字。今據(jù)補(bǔ)。
二五六三頁九行年四十七終于家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連叢子云年四十有九，延光
三年十一月丁丑卒。
二五六三頁一０行追謚孔子為曪成宣尼按：刊誤謂案文此少一“公”字。
二五六三頁一一行建武十三年世祖復(fù)封均子志為曪成侯按：集解引洪亮吉說，謂案
紀(jì)在十四年四月，注引古今注，云志時(shí)為密令。此云“十三年”，似誤。
二五六四頁二行楊倫字仲理按：集解引洪頤餦說，謂楊震傳“震舉薦明經(jīng)陳留楊倫等”。李注“字仲垣。謝承書薦楊仲垣等五人，各從家拜博士”。與此字仲理不同。又按：“楊”原斗“揚(yáng)”，徑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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