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爾幫助李娜三拔牙,又給伊達涂了個小鬼臉
不管是星期天還是平常的日子,總得有人為奶牛們擠奶。早上五點鐘,廚房里的鬧鐘又響了。李娜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差點被牙疼折騰得又暈過去。她向櫥柜上的鏡子里看了一眼,嚇得尖叫一聲:“上帝保佑!”她右邊的腮幫子腫得象個發(fā)面饅頭似的。挺嚇人的。李娜開始哭了起來。
也真夠倒霉的,今天整個鄉(xiāng)的人到教堂做過禮拜后還要來卡特侯爾特喝禮拜日咖啡。
“我臉的兩邊不一樣是不能見人的!”李娜嘟噥了一句就抽泣著去擠牛奶了。
不過她倒不必為臉兩邊不一樣難過多久。正當?shù)刈谛〉噬蠑D牛奶時,飛來一只馬蜂,在她左邊臉上蜇了那么一口。這回她該滿意了吧,因為她左邊腮幫立刻也腫了起來,和右邊的一樣圓,一樣高。這回她的愿望實現(xiàn)了,臉兩邊一樣了,但是她卻哭得更兇了。
當她回到家里走進廚房門時,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在桌子旁坐好了。我可以告訴你們:當他們看到李娜臉上一邊腫起一個大饅頭,兩眼哭得紅紅地走進來時,一個個眼睛都瞪得象銅鈴一樣大。可憐的人兒,她那副樣子可真叫人難過。所以艾米爾笑起來就不對了。李娜走進來對,他手里拿著杯牛奶正要喝。他從杯子沿上看到李娜的那副狼狽樣就忍不住猛地一噴,迸發(fā)出一陣大笑。噴得牛奶飛濺過桌子直落到艾米爾爸爸漂亮的教堂日禮服上。從阿爾佛萊德那邊也傳來了輕輕的笑聲,李娜真倒霉!艾米爾媽媽嚴厲地盯了艾米爾和阿爾佛萊德一眼說,這真沒什么可值得笑的。當她給艾米爾爸爸擦干凈衣服,抽空兒又打量了李娜一眼時,頓時明白了為什么艾米爾笑成那個樣子,但是她還是挺可憐李娜的。
“可憐的孩子!彼f,“你這個樣子可不怎么好看,也不好見人。艾米爾,你快跑去見卡羅薩·瑪婭,求求她來幫助我們上上咖啡!
星期天做完禮拜后,教民們一起喝喝咖啡在勒奈貝爾亞是很受歡迎的,因此當他們接到艾米爾媽媽的邀請信時都很高興。
在信中她這樣寫道:
親愛的夫人和先生們:
敬請本星期日光臨寒舍品嘗咖啡。順致友好的敬意!
阿爾瑪和安唐·斯文松
于卡特侯爾特、勒奈貝爾亞
現(xiàn)在做禮拜的時間到了。艾米爾媽媽和爸爸出發(fā)了,因為她們得先去教堂做禮拜,否則還怎么談得上禮拜日咖啡呀!
艾米爾聽話地到卡羅薩·瑪婭家送信去了。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當他拐進森林,走上向卡羅薩家的小道時,他高興地吹起了口哨?_薩·瑪婭住在森林里的一座老房子里。
要是你在六月的一個星期天早上曾經(jīng)到過斯毛蘭省的森林里,你就會想起那幅景色:杜鵑咕咕地叫,畫眉鳥在歌唱,你會感覺到腳下那鋪滿松樹葉的小路是那么柔軟。柔和的陽光照到脖子上使你感到那么愜意,你會喜歡從松樹和杉樹發(fā)出的清香味兒,你還會看到野草莓在林間空地上開著白色的小花。艾米爾正是在這個時候來到森林里,所以他始終也不慌不忙,最后終于走到了卡羅薩,瑪婭的小房子前。它既很小又有點搖搖欲墜,灰灰的顏色掩蓋在松樹叢中,幾乎看不出來。
卡羅薩·瑪婭坐在房里,她正在看《斯毛蘭報》,對上面登的消息又滿意又吃驚,看起來一副挺得意的樣子。
“傷寒病已經(jīng)傳到揚舍坪了!彼龥]向艾米爾打招呼就這么說,并把報紙伸到他鼻子下面讓他自己看。報紙上確實登著兩個揚舍坪居民得傷寒病住院的消息?_薩得意地點點頭:“傷寒是一種可怕的病!彼f,“很快就會傳到勒奈貝爾亞來的。相信我的話!”
“為什么它會跑到這里來?”艾米爾問道。
“它們就象蒲公英種子一樣能飛遍整個斯毛蘭省。你站在這里的這一小會兒,”卡羅薩說,“就能飛來成公斤的傷寒種子,上帝會幫忙它們扎根!
“這病是什么樣子?是和鼠疫差不多嗎?”艾米爾又問?_薩·瑪婭講過鼠疫的故事,她知道許多關(guān)于疾病瘟疫的事。她說過鼠疫特別可怕,很久以前斯毛蘭全省的人都為此而死光了。要是傷寒也同樣可怕,那可不得了!
卡羅薩·瑪婭想了下,“對,可能和鼠疫差不多!彼蚪驑返赖卣f,“我也不特別清楚,但我記得初得時臉色發(fā)青,接著很快就死了。這可是要命的病,咳咳咳!”
后來她才聽艾米爾講了李娜的牙疼和她那腫得象發(fā)面饅頭—樣的雙腮,還有禮拜日咖啡等事。最后她答應一有空就盡快動身來卡特侯爾特幫忙。
艾米爾一回到家,就看到李娜坐在廚房前的臺階上疼得大聲呻吟。阿爾佛萊德和小伊達站在旁邊都毫無辦法!翱峙履氵得去找找鐵匠派萊。”阿爾佛萊德說。派萊是勒奈貝爾亞村的鐵匠,他可以用那把大得可怕的鐵鉗子幫那些牙疼得沒辦法的人拔牙。
“拔一顆牙要多少錢?”李娜抽泣著問道。
“一個小時收五十奧爾!卑柗鹑R德說。李娜聽到說拔牙要這么長的時間和這么多的錢,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但是艾米爾使勁想了想后說:“我想,我會把牙拔得快些,省錢些。我知道一個辦法!”接著他向阿爾佛萊德、李娜和小伊達介紹了他的想法。
“我只需要兩件東西,盧卡斯和一根長長的、結(jié)實的熊毛繩。把繩子一端拴在李娜的病牙上,另一頭拴在我的腰帶上。我騎上馬那么一跑,噗嚕一聲牙就拔出來了!”
“噗嚕一聲,哼!謝謝你吧!”李娜氣哼哼地說,“馬還不把我也拖跑了!”真不巧,她一下子又碰著了那只病牙,立時疼得死去活來,這使她改變了主意。她用力嘆了口氣,“我們還得試試,上帝保佑我,可憐的人!闭f完她就找熊毛繩去了。
艾米爾馬上按他說的那樣行動起來。他把盧卡斯牽到廚房門前,等繩子拴好后他騎上了馬。可憐的李娜被拴在馬尾巴后面,一面呻吟一面發(fā)牢騷。小伊達害怕了,但是阿爾佛萊德滿意地說:“現(xiàn)在我們就等著噗嚕一聲了!
這時艾米爾開始策馬飛奔!班耍R上就會聽到了!毙∫吝_說。
但是這一聲卻始終沒昕到。因為李娜也跟著馬一起飛跑起來。繩子剛一收緊,她頓時對即將到來的噗嚕聲害怕得要命,極端后悔,因此她拚命跑得和盧卡斯一樣快。艾米爾叫她停下也沒用,她照樣跑著,繩子又松弛下來,所以噗嚕聲始終沒發(fā)出來。
但是艾米爾既然決定要幫李娜拔掉那顆牙,他就要干下去。只見他策馬向附近的籬笆墻沖去。盧卡斯一蹦跳了過去,嚇得幾乎掉了魂的李娜緊跟在后面竟也跳了過去。小伊達站在那里,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李娜那圓滾滾的雙腮,發(fā)瘋似的雙眼,嘴里還掛著那根熊毛繩子跳越籬笆墻的情景。李娜還喊叫著:“停下,停下,我不想聽什么噗嚕聲了!”
事后,她又為自己愚蠢地破壞了這一切而后悔,因為這時那顆牙又疼起來。她帶著這顆病牙又坐回到廚房前的臺階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過艾米爾沒有灰心。
“我再想個辦法。”他說。
“對,想個別那么快的辦法!崩钅妊肭笏f,“這壞牙用不著嗅嚕一下拔出來,可能你會慢慢把它搞出來的。”
艾米爾想了下,又想出個辦法。
他讓李娜緊靠著一棵梨樹坐在地上,阿爾佛萊德和小伊達好奇地看著他們。隨后他用一根粗繩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李娜綁在樹干上。
“這回你就跑不了那么快了。”說著他抓起那根仍然拴在李娜嘴里的熊毛繩,拉到砂輪旁,就是同爾佛萊德常常在上面磨他的長柄大鐮刀,艾米爾爸爸常用來磨斧子和刀子的那個砂輪。艾米爾把繩子拴在輪柄上,剩下的就是搖柄轉(zhuǎn)動了。
“這次不會那么快地來聲噗嚕了,F(xiàn)在只要一轉(zhuǎn),嘖嘖一響,就會慢慢地象你想要的那樣拔出來的!卑谞栒f。
小伊達聽著又是一顫。李娜還在不停地呻吟和吸氣。艾米爾開始轉(zhuǎn)動曲柄。繩子起初還松松地落在地上,到后來越來越緊了,繩子越緊李娜越驚慌,但是跑掉是辦不到了。
“現(xiàn)在很快就要嘖嘖地響了!毙∫吝_說。這時李娜卻大喊起來:“停下停下,我不干了!”
她靈機一動,從圍裙口袋里“噌”的一下掏出一把小剪刀來,用它剪斷了熊毛繩。
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又后悔了,而且還挺難過的,因為她確實想拔掉那顆牙。這真叫人掃興。艾米爾、阿爾佛萊德和小伊達都很不滿意,艾米爾說:“坐在那里守著你的破牙吧!我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但是李娜說,如果艾米爾答應再試上那么一次的話,只要活著她就保證再也不干任何蠹事了。
“因為現(xiàn)在一定要把這顆臭牙拔出來,我豁上了!”李娜說, “快拿熊毛繩來!”
艾米爾同意再試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阿爾佛萊德和小伊達的情緒也活躍起來。
“恐怕還是用快刀斬亂麻的辦法好,我想!卑谞栒f,“但那得讓你再害怕也沒法破壞才行。”
艾米爾鬼點子真不少,他很快想出了新的辦法。
“我們把你送到牛棚頂上,你從那里跳下來,跳到緊靠著牛棚的干草堆上,你還在半空中那牙就會跳出來,噗嚕一聲地跳出來!
“噗嚕!”小伊達說著打了個冷戰(zhàn)。盡管李娜剛才答應得挺好,這時卻又極力反對,怎么也不肯爬上房頂去。
“艾米爾,你只會想出些這種不自然的,可怕的辦法來!崩钅瓤囍樧谂_階上說。但是那顆牙疼得實在受不了,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后還是站了起來!拔覀冊囋嚭昧恕辉囄铱赡艿盟涝谶@里了!
阿爾佛萊德很快搬來了梯子并靠在墻上。艾米爾爬了上去,手里牢牢抓住熊毛繩。盡管李娜嘴里不停地呻吟,結(jié)果還是象一條狗似的順從地跟在后面爬了上去。艾米爾還帶來一把錘子,還有一枚六寸長的大釘子。他把釘子結(jié)結(jié)實實她釘在房脊頂上,又把那根熊毛繩拴在釘子上,這樣一切準備完畢。
“現(xiàn)在跳吧!”艾米爾說。
可憐的李娜兩腿跨坐在房脊上,瞪著兩眼向下望著,傷心地大哭起來。她看到阿爾佛萊德和小伊達仰面看著她,在等著她象一顆大彗星一樣地落到草堆上,就哭得更傷心了。
“我不敢,這很清楚,我可不敢跳!”
“要是你想留著你的破牙,那我也沒什么!卑谞栒f。
這時李娜哭得更兇了,哭聲傳遍了整個勒奈貝爾亞。最后她顫抖著雙腿站了起來,直挺挺地站在房脊邊上,象一棵高高的松樹在風中來回搖動。小伊達不敢再看下去。她用手捂住了雙眼。
“我可怎么辦呀,”李娜哭喊著,“我的老天爺!”
即使嘴里沒有一顆牙,從牛棚頂上跳下來也夠可怕的。特別這會兒她知道在跳下來的半途中還有一聲嚇人的“噗嚕”在等著她,就更令人難以忍受了。
“跳,李娜!”阿爾佛萊德喊道,“跳下來就行了!”
李娜哭著閉上了雙眼。
“我來幫你一下!卑谞栂笸找粯幽敲礃酚谥。說著他伸出食指在李娜后背上輕輕一碰,就聽到一聲驚叫,李娜從房頂上飛落下來。
好象也聽到“噗!币宦,但是這是那個大釘子從房頂上掙脫出來時發(fā)出的聲音。
李娜躺在干草垛上,那顆牙還是好好地長在那里,上面拴著熊毛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掛著那顆大釘子。這下她生艾米爾的氣了。
“你就會調(diào)皮搗蛋,拔牙你就不行了!”
生了氣對李娜也有好處。因為她一怒之下就直接跑去找鐵匠派萊去了。他用那把大鐵鉗子夾住那顆牙,用力一擰,噗嚕一聲把它拔了出來。李娜氣呼呼地把它扔到鐵匠的垃圾堆上,就回家了。
你不要以為這段時間艾米爾會無所事事。阿爾佛萊德躺在梨樹下的草地上睡了,現(xiàn)在是不能和他逗著玩了。因此他和小伊達一起跑到房同里。他想在爸爸媽媽從教堂里回來喝禮拜日咖啡前再玩一會兒。
“我們可以玩,我當馬里安奈龍德的醫(yī)生。”艾米爾說,“你裝病人!
小伊達立刻同意了。她脫下衣服,躺在床上。艾米爾看看她的嗓子,聽聽她的心臟,和那個馬里安奈龍德的大夫一模一樣。
“我生了什么?”小伊達問。
艾米爾想了下,突然想起來了。
“你生傷寒病。”他說,“這病可嚇人了!
這時他想起卡羅薩·瑪婭說過的話,傷寒病人臉色可能會發(fā)青。對這類事他一向是很認真的。艾米爾四下尋看,想找點東西給小伊達上點適當?shù)牟∩。那邊櫥柜子上放著媽媽用動物角制成的墨水瓶,她用那墨水在本子里記下了艾米爾的惡作劇,并寫信邀請人們來喝禮拜日咖啡。信的底稿還放在櫥柜頂上。艾米爾讀過這封信,還記得順致敬意等詞匯。他對媽媽這么能干,寫出這么優(yōu)美的詞句十分佩服。那個只能擠出一句“看到一只熊”之類的阿德利亞與她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現(xiàn)在媽媽不會需要這份底稿了,因此艾米爾把它揉成一團放在了墨水瓶里,等紙團吸足墨水后又撈出來,甩手指頭捏著,走到小伊達眼前。
“伊達,你馬上會知道傷寒什么祥了!彼f,小伊達高興地咯咯直笑。
“閉上眼,別讓墨水弄到眼睛里!卑谞柊研∫吝_的臉上涂滿了藍墨水。他象往常一樣特別仔細,靠近眼睛的地方一點也沒涂,所以在她那青色的臉上留下了兩個大白圈,兩個由她的自然膚色組成的大白圈。這樣子是那么可怕,連艾米爾自己看了也覺得嚇人。那模樣真象他以前在牧師家里的一本動物畫冊上看到的一個小妖猴。
“嗨,”艾米爾說,“卡羅薩·瑪婭說得對,傷寒病是夠可怕的!
這時侯卡羅薩·瑪婭正急急忙忙地從森林里走出來。在卡特侯爾特莊園門口她碰到了李娜,李娜剛從鐵匠派萊那里回來。
“怎么樣?牙還疼嗎?”卡羅薩·瑪婭很感興趣地問。
“我不知道!崩钅日f。
“不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因為那個牙正躺在鐵匠派萊的垃圾堆里。那個可惡的東西,讓它躺在那里疼去吧,疼得打滾才好哩!”
李娜可高興了,臉腫得已經(jīng)不那么高了,她想去梨樹下讓阿爾佛萊德看看牙拔掉后留下的那個洞,就走了?_薩·瑪婭走進廚房,正動手準備咖啡。聽到孩子們在臥室里說話,想該進去看看她的心肝寶貝小伊達。
但是當她看到她的小心肝寶貝躺在床上,藍青色的面孔與白色的枕頭形成強烈對比時,嚇得不由自主地喊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是傷寒!卑谞栆贿呁敌σ贿呎f。就在這時從外面大路上傳來了馬車聲,是他們從教堂回來了,艾米爾爸爸、艾米爾媽媽和以牧師為首的客人們。他們在馬柵那邊下車后,一塊兒走過來,而且是口干舌燥,滿懷著喝咖啡的希望向房子走來。但是在臺階上站著卡羅薩·瑪婭,正用她那刺耳的尖嗓門大喊:“快離開這里,快離開這里!我們家里有傷寒!”
所有的人立刻停止前進,大家既震驚又害怕。只有艾米爾媽媽說:“你瞎說些什么?是誰得傷寒了?”
這時從門里突然鉆出了小伊達,她那藍青色的臉上,眼眶周圍有兩個白圈圈,身上只穿了件白襯衫。
“是我!毙∫吝_笑嘻嘻地說。
人群中立刻爆發(fā)出哄堂大笑,除了艾米爾爸爸以外的人們都笑了。艾米爾爸爸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艾米爾在哪里?”
艾米爾失蹤了,整個喝咖啡的時間他都沒露面。
喝過咖啡后,牧師走進廚房去安慰卡羅薩·瑪婭,她還在為剛才那不是傷寒而生氣。當牧師安慰好卡羅薩后,一個引人注目的事又發(fā)生了。牧師碰巧看到了艾米爾的那札信,扔在一個凳子上。
牧師向前猛跨一步,一把抓過來那封阿德利亞從美國寄來的信。
“咦,這怎么可能,你們家怎么正好有這張我尋找了好久的郵票!”
原來牧師是集郵愛好者,他可知道罕見的郵票的價值。他立刻毫不猶豫地要出四十克朗買下阿德利亞信上的那張郵票。
當艾米爾爸爸聽到牧師出這么大的一筆錢時,嚇得不由得搖晃了一下,花四十克胡買這么一個小小的紙片!他幾乎要生氣地搖頭拒絕。對了,這又是艾米爾的好運氣,看來那個舊絨面盒子也是艾米爾的一筆好生意,而且是昨天他在拍賣場上做的生意中最好的一筆!
“用四十克朗我可以買半頭牛!卑瑏頎柊职钟悬c生氣地對牧師說。
這時藏在劈柴箱子里的艾米爾忍不住了,他頂開箱蓋伸出頭來急于想知道,“要是你買半頭牛,你是買帶牛角的前半截,還是買揮動著尾巴的后半截?”
“快滾到木工房去!”他爸爸說。
艾米爾出去了,走前他從牧師那里得到了四張十克朗的票子。第二天他騎著馬來到巴克赫爾瓦,把阿德利亞的信和那筆錢的一半送還給他們,然后滿載著巴克赫爾瓦人的祝;丶伊耍珠_始了新的淘氣。
“我想我得多轉(zhuǎn)幾個拍賣場。”回到家后他說,“你不同意嗎?爸爸!
他爸爸嘴里咕噥了句什么,不過誰也沒聽清。
禮拜日喝過咖啡后的整個晚上艾米爾都按爸爸所說的那樣坐在木工房里,井削了第一百三十個小木人。這時他突然想起今天是禮拜日,這天是不應該動刀子削什么的。這可是嚴重的作孽,可能這天也不應該替人拔牙或者把人臉涂成青色。他把小木人放到擱板上的木人群中,又坐回到木墩子上。木工房外已經(jīng)是日落黃昏,他坐在那兒開始反省起自己的過錯來,并雙手合攏祈禱上帝。“仁慈的上帝,幫幫我停止惡柞劇吧!順致友好的敬意。艾米爾·斯文松,于卡特侯爾特,勒奈貝爾亞。”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