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十九之二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疏]“《昊天有成命》七句”。
○正義曰:《昊天有成命》詩者,郊祀天地之樂歌也。謂於南郊祀所感之天神,於北郊祭神州之地祇也。天地神祇佑助周室,文、武受其靈命,王有天下。詩人見其郊祀,思此二王能受天之命,勤行道德,故述之而為此歌焉。經(jīng)之所陳,皆言文、武施行道德,撫民不倦之事也。所感天神者,周人木德,感蒼帝靈威仰而生,祭之於南郊。神州之神,則祭之於北郊。此二者,雖南北有異,祭俱在郊,故總言郊祀也。案《禮》,祭祀天地,非止一事。此言郊祀天地,不言所祀之神,但祭之於郊,而天地相對(duì),唯有此二神耳。何者?《春官·大司樂職》曰:“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樂八變,則地祇皆出!弊⒃疲禾焐駝t主北極,地祇則主昆侖。彼以二至之日祭之於丘,不在於郊。此言郊祀,必非彼也。《大司樂》又曰:“舞《云門》以祀天神,舞《咸池》以祭地祇!弊⒃疲骸疤焐裰^五帝。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地祇所祭於北郊,謂神州之神也!薄兜毓佟つ寥恕吩疲骸瓣栰胗皿U牲毛之,陰祀用黝牲毛之。”注云:“陽祀祭天於南郊,陰祀祭地於北郊!贝硕胛暮阆鄬(duì)。此郊祀天地俱言在郊,而天地相對(duì),故知是所感之帝、神州之神也。其祀天南郊,鄭云“夏之正月”,其祭神州之月則無文。此序同言郊祀,蓋與郊天同,亦夏正月也。此經(jīng)不言地,序云地者,作者因祭天地而為此歌,王者之有天下,乃是天地同助,言天可以兼地,故辭不及地。序知其因此二祭而作,故具言之。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二后,文、武也。基,始。命,信。宥,寬。密,寧也。箋云:昊天,天大號(hào)也。有成命者,言周自后稷之生而已有王命也。文王、武王受其業(yè),施行道德,成此王功,不敢自安逸,早夜始信順天命,不敢解倦,行寬仁安靜之政以定天下。寬仁所以止苛刻也,安靜所以息暴亂也。
○成王,王如字,徐于況反。其音基,本亦作“基”。宥音又。王功,于況反。解音懈,下同?烈艉。刻音克。
[疏]“昊天有成命”。
○正義曰:此篇毛傳皆依《國語》,唯廣、固二字,鄭不為別訓(xùn)而破以同已,則是不異於毛,但意不必有感生之帝,與鄭小異。今既無跡可據(jù),皆同之鄭焉。言昊天蒼帝,有此成就之命,謂降生后稷,為將王之兆。而經(jīng)歷多世,至於文、武二君,乃應(yīng)而受之。二君既受此業(yè),施行道德,以成此王功,而不敢暫自安逸,常早起夜臥,始於信順天命,不敢懈倦,行其寬仁安靜之政,以定天下。二君既能如此,於乎可嘆美也。此二君成王之德既光明矣,又能篤厚其心,而為之不倦,故於其功業(yè)終能和而安之。以此之故,得至於太平,是乃昊天之德,故因其祭而歌之。
○傳“二后”至“密寧”。
○正義曰:此以太平之歌,作在周公、成王之世。成王之前,有成其王功者,唯文、武耳,故知“二后,文王、武王”也。以二王俱受天命,共成周道,故連言之。自“基始”以下及下傳皆《周語》文也!吨苷Z》稱叔向聘於周,單靖公與之語,說《昊天有成命》。叔向告單子之老曰:“《昊天有成命》,頌之盛德也。”即全引此篇,乃云:“是道成王之德也。成王能明文昭、定武烈者,夫道成命者而稱昊天,翼其上也。‘二后受之’,讓於德也!赏醪桓铱怠窗傩找。夙夜,恭也;,始也。命,信也。宥,寬也。密,寧也。緝,明也。熙,廣也。亶,厚也。肆,固也。靖,和也。其始也,翼上德讓而敬百姓;其中也,恭儉信寬帥歸於寧;其終也,廣厚其心固和之。始於德讓,中於信寬,終於固和,故曰成王!笔侨尨似x也。古人說詩者,因其節(jié)文,比義起象,理頗溢於經(jīng)意,不必全與本同。但檢其大旨,不為乖異,故傳采而用焉。此詩作在成王之初,非是崩后,不得稱成之謚。所言成王,有涉成王之嫌。韋昭云:“謂文武修己自勤,成其王功,非謂周成王身也。”鄭、賈、唐說皆然。是時(shí)人有疑是成王身者,故辨之也。
○箋“昊天”至“暴亂”。
○正義曰:以此郊天之歌,言其所感蒼帝。蒼帝非大帝,而云昊天,昊天與帝名同,故解昊天是天之大號(hào),故蒼帝亦得稱之也。后稷以大跡而生,是天之精氣!吨泻颉っ缗d》稱堯受圖書,已有稷名在錄,言其苗裔當(dāng)王。是周自后稷之生,已有王命,言其有將王之兆也。傳訓(xùn)命為信,既有所信,必將順之,故言“早夜始信順天命”。經(jīng)中之命巳訓(xùn)為信,其言天命,鄭自解義之辭,故非經(jīng)之命也。正以言信必所信有事。上言天有成命,故知所信順者,始信順天命也。言始者,王肅云:“言其修德常如始!薄兑住吩唬骸叭招轮^盛德!绷x當(dāng)然也。傳以密為寧,寧又訓(xùn)為安也,故云“行寬仁安靖之政以定天下”。又解二后行寬安之意。寬者,體度弘廣,性有仁恩。己上行既如此,則其下效之,不復(fù)為苛虐急刻。安者,緩於御物,為政清靖,己上行既如此,其下效之,不復(fù)為殘暴擾亂。此寬仁所以止苛刻,安靜所以息暴亂,故二后勤行之。
於緝熙,單厥心,肆其靖之。緝,明。熙,廣。單,厚。肆,固。靖,和也。箋云:廣當(dāng)為光,固當(dāng)為故,字之誤也。於美乎,此成王之德也,既光明矣,又能厚其心矣,為之不解倦,故於其功終能和安之。謂夙夜自勤,至於天下太平。
○單,都但反。注同。
[疏]箋“廣當(dāng)”至“之誤也”。
○正義曰:箋以《外傳》之訓(xùn)與《爾雅》皆同,而《釋詁》云:“熙,光也。肆,故也!眲t是聲相涉而字因誤,故破之。
《昊天有成命》一章,七句。
《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
[疏]“《我將》十句”。
○正義曰:《我將》詩者,祀文王於明堂之樂歌也。謂祭五帝之神於明堂,以文王配而祀之。以今之大平,由此明堂所配之文王,故詩人因其配祭,述其事而為此歌焉。經(jīng)陳周公、成王法文王之道,為神祐而保之,皆是述文王之事也。此言祀文王於明堂,即《孝經(jīng)》所謂“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也。文王之配明堂,其祀非一。此言祀文王於明堂,謂大享五帝於明堂也!肚Y》曰,“大饗不問卜”,注云:“大饗五帝於明堂,莫適卜!薄对铝睢贰凹厩,是月也,大享帝”,注云:“言大享者,遍祭五帝!薄肚Y》曰“大饗不問卜”,謂此也。是於明堂有總祭五帝之禮,但鄭以《月令》為秦世之書,秦法自季秋,周法不必然矣,故《雜問志》云:“不審周以何月,於《月令》則季秋正可。不審祭月必有大享之禮!泵魈檬庆胩熘,知大享當(dāng)在明堂。又以《孝經(jīng)》言之,明堂之祀,必以文王為配,故知祀文王於明堂,是大享五帝之時(shí)也。其馀明堂之祀,則法小於此矣。《玉藻》注云:“凡聽朔,必以特牲告其帝及神,配以文王、武王!薄墩撜Z》注云:“諸侯告朔以羊,則天子特牛焉!笔歉嫠分诿魈茫浼乐褂锰嘏。此經(jīng)言“維牛維羊”,非徒特牲而已,故知非告朔之祭也!峨s問志》云:“四時(shí)迎氣於四郊,祭帝。還於明堂亦如之!眲t四時(shí)迎氣,亦祀明堂,但迎氣於郊,已有祭事,還至明堂,不可不為禮耳。其盛乃在於郊,明堂之祭,不過與告朔同也。何則?《堯典》說巡守之禮云:“歸格于藝祖用特!编嵰运囎鏋槲淖妫q周之明堂。巡守之歸,其告止用特牲,則迎氣之還,其祭亦不是過也,明亦用特牲矣。此之“維牛維羊”,則是祭之大禮,故知此祀明堂,是大享五帝,非迎氣告朔也。此經(jīng)雖有“維!敝,不言其牛之色!洞笞诓吩疲骸耙杂褡髁,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弊⒃疲骸岸Y東方以立春,謂蒼精之帝。禮南方以立夏,謂赤精之帝。禮西方以立秋,謂白精之帝。禮北方以立冬,謂黑精之帝!比粍t彼稱禮四方者,謂四時(shí)迎氣,牲如其器之色,則五帝之牲,當(dāng)用五色矣。然則大享五帝,雖是施設(shè)一祭,必周五種之牲。《國語》云:“禘郊之事,則有全烝!奔瓤傁砦宓,明不用一,全烝而已!墩撜Z》云:“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者,彼謂告天之祭,故用天色之玄,與此別!都婪ā吩疲骸白嫖耐醵谖渫!弊⒃疲骸凹牢宓壑耢睹魈!痹蛔、宗,則明堂之祀,武王亦配之矣。此唯言祀文王者,詩人雖因祀明堂而作其辭,主說文王,故序達(dá)其意,唯言文王耳。郊天之祭,祭天而以后稷配也!蛾惶煊谐擅分刚f天之命周,辭不及稷;《思文》唯言后稷有德,不述天功,皆作者之心有異,序亦順經(jīng)為辭,此之類也。
我將我享,維羊維牛,維天其右之。將,大。享,獻(xiàn)也。箋云:將,猶奉也。我奉養(yǎng)我享祭之羊牛,皆充盛肥腯,有天氣之力助。言神饗其德而右助之。
○將如字。享,許丈反,徐許亮反。右音又,注及下同,本亦作“佑”。肥腯,徒忽反,《說文》云:“羊曰肥,豕曰腯!
[疏]“我將我享”。
○毛以為,周公、成王之時(shí),祀於明堂,言我所美大,我所獻(xiàn)薦者,維是肥羊,維是肥牛也。以此牛羊所以得肥者,維為上天其佑助之,故得無傷病也。我周公、成王善用法此文王之常道,日日用之,以謀四方之政。維天乃大文王之德,既佑助文王,於我周公、成王之祭又歆饗之也。善法文王之常道,而得為天所佑。我周公、成王,而今而后,其常早起夜臥,畏敬天之威怒,於是安之。言安行文王之道以為常法也。
○鄭上三句唯一將字別,次四句云:我周公、成王則法象行此文王之常道,以日日施於天下,以治此四方之民,維我得受此嘏福於文王。此文王既佑助我而歆饗之,故所以與我嘏福也。馀同。
○傳“將,大。享,獻(xiàn)”。
○正義曰:皆《釋詁》文。
○箋“將猶”至“助之”。
○正義曰:以將與享相類,當(dāng)謂致之於神,不宜為大。將者,送致之義,故云“猶奉養(yǎng)”。謂以此牛羊奉養(yǎng)明神也。牛羊充盛肥腯,有天氣之助。有其為天佑助,故無病傷。桓六年《左傳》云:“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其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咸有也!北藗餮陨旗吨蚊,不妄勞役,民之畜產(chǎn)無疾,故祭祀之牲得肥。明牛羊肥而無疾,是天之力助。天之助人,唯德是與,故云神饗其德而佑助之。維天佑之,當(dāng)是佑助於人而已。為佑助牛羊者,以下句乃云“既佑饗之”,則此未是佑人,文連牛羊,知是佑助牛羊,亦是饗人之德,故助之也。此祀文王於明堂,則是祭天矣!抖Y》稱郊用特牲,《祭法》云“燔柴於泰壇,祭天用骍犢”,則明堂祭天,亦當(dāng)用特牛矣,而得有羊者,祭天以物莫稱焉,貴誠用犢,其配之人,無莫稱之義,自當(dāng)用太牢也。《郊特牲》云:“帝牛不吉,以為稷牛。”是配者與天異饌,明其當(dāng)用太牢。此祀有文、武為配,於禮得其有羊也!断墓佟ぱ蛉恕吩疲骸搬叿e,共羊牲。”注云:“積,積柴!币约捞煊醒蛏,彼釁在積上,明所云積柴非祭天,當(dāng)謂槱燎祀司中、司命之等有羊也。
儀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伊嘏文王,既右饗之。儀,善。刑,法。典,常。靖,謀也。箋云:靖,治也。受福曰嘏。我儀則式象法行文王之常道,以日施政于天下,維受福於文王,文王既右而饗之。言受而福之。
○嘏,古雅反,毛“大也”。
[疏]傳“儀善”至“靖謀”。
○正義曰:皆《釋詁》文也。刑既為法,則式不復(fù)為法,當(dāng)訓(xùn)為用。毛於嘏字皆訓(xùn)為大,此嘏亦為大也。王肅云:“善用法文王之常道,日謀四方,維天乃大文王之德,既佑助而歆饗之!
○箋“靖治”至“而福之”。
○正義曰:“靖,治”,《釋詁》文!短厣、《少牢》皆祝以神辭嘏主人,與之以福,是受福曰嘏。儀者威儀,式者法式,故以儀式為則象,謂則象法行文王之常道也。以此能治四方,所以蒙佑,不宜為謀之,故以靖為治,謂施於天下也。既佑助饗之,是釋其所以致福之意,故云“言受而福之”,謂神受其德,故降與之福也。
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時(shí)保之。箋云:于,於。時(shí),是也。早夜敬天,於是得安文王之道。
《我將》一章,十句。
《時(shí)邁》,巡守告祭柴望也。巡守告祭者,天子巡行邦國,至于方岳之下而封禪也!稌吩唬骸皻q二月,東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徧于群神!
○巡音旬。守,手又反,本或作“狩”,注同。柴,士佳反,《說文》、《字林》作“祡”。行,下孟反,下“出行”同。禪,市戰(zhàn)反。徧音遍。
[疏]“《時(shí)邁》十五句”。
○正義曰:《時(shí)邁》詩者,巡守告祭柴望之樂歌也。謂武王既定天下,而巡行其守土諸侯,至于方岳之下,乃作告至之祭,為柴望之禮。柴祭昊天,望祭山川。巡守而安祀百神,乃是王者盛事。周公既致太平,追念武王之業(yè),故述其事而為此歌焉。宣十二年《左傳》云:“昔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泵鞔似渫跏乱病!秶Z》稱周文公之頌曰:“載戢干戈!泵鞔嗽娭芄饕。治天下而使之太平者,乃是周公為之。得自作頌者,於時(shí)和樂既興,頌聲咸作,周公采民之意,以追述先王,非是自頌其身,故得親為之。序不言周公作者,頌見天下同心歌詠,例皆不言姓名。經(jīng)之所陳,皆述巡守告祭之事。指文而言,“時(shí)邁其邦”,是巡守之辭也;“懷柔百神,及河喬岳”,是告祭之事。柴望祭天,經(jīng)不言天,百神以天為宗,其文可以兼之矣。
○箋“巡守”至“群神”。
○正義曰:此解巡守之名及告祭之意。天子封建諸侯以為邦國,令之為王者守土。天子以時(shí)往行其邦國,至於其方岳之下,為此告祭,而又為封禪禮焉,以此故有柴望之事也。“《書》曰”以下,《堯典》文。彼說舜受堯禪,即位之后巡守之事。其言柴望與此同,故引以證之。明此告祭柴望,是至方岳而祭也。所以為此巡守之禮者,以諸侯為王者守土,專制一國,告從令行。而王者垂帷端拱,深居高視,一日二日,庶事萬機(jī),耳目不達(dá)於遠(yuǎn)方,神明不照於幽僻;?qū)?qiáng)以陵弱,恃眾以侵寡,擁遏王命,冤不上聞,而使遠(yuǎn)道細(xì)民受枉。圣世圣王知其如是,故制為此禮,時(shí)自巡之!洞笏抉R職》曰:“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弊⒃疲骸皫熤^巡守。若會(huì)同,是巡守之禮,有伐罪正民之事也。”《堯典》說巡守之禮云:“協(xié)時(shí)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薄锻踔啤氛f巡守之禮云:“命太師陳詩,以觀民風(fēng)。命市納賈,以觀民之所好惡。不敬者,君削以地。不孝者,君黜以爵。革制度衣服者為叛,叛者君討。有功德於民者,加地進(jìn)律!笔瞧涫乱。王者代天理民,今既為天遠(yuǎn)行,所至不可不告。五岳,地之貴神,今既來至其傍,又亦不可無禮,是故燔柴以告天,望祭山川!栋谆⑼ā吩疲骸把彩貫榧捞旌?本巡守為天所告至也。”《王制》注亦云:“柴祭天,告至也。云望秩者,山川之神,望其所在,以尊卑次秩祭之!薄秷虻洹纷⒃啤皬桃宰鸨按沃燃乐笔且。言至於方岳之下者,每至其方之岳,皆為告祭之禮,非獨(dú)東岳而已。告祭則四岳皆然。其封禪者,唯岱宗而已,馀岳不封禪也。聚土曰封,除地曰墠。變墠言禪,神之也。封禪必因巡守,而巡守不必封禪。何則?雖未太平,王者觀民風(fēng)俗而可以巡守。其封禪,必太平功成,乃告成於天,非太平不可也。又封禪者,每一代唯一封而已。其巡守,則唐、虞五載一巡守,周則十二年一巡守,以為常,非直一巡而已。此其所以異也。封禪之見於經(jīng)者,唯《大宗伯》云“王大封則先告后土”以外,更無封文也!抖Y器》云:“因名山,升中于天,而鳳凰降,龜龍假!彪m不言封,亦是封禪之事,故注云:“升,上也。中,猶成也。謂巡守至於方岳,而燔柴祭天,告以諸侯之成功而太平,陰陽和而致象物!笔莿t功成瑞至,然后可以升中,明未太平必不可也。《白虎通》云:“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太山何?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時(shí),改制應(yīng)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太平也。所以必於太山何?萬物交代之處也。必於其上何?因高告高,順其類也。故升封者,增高也;下禪梁甫之山基,廣厚也。天以高為尊,地以厚為德。增太山之高以報(bào)天,附梁甫之基以報(bào)地,明天之所命,功成事就,有益於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笔钦f封禪之義。若然,巡守不必封禪,封禪必待太平,則武王之時(shí)未封禪矣。此詩述武王之事,而箋云“至方岳之下而封禪”者,廣解巡守所為之事。言封禪者,亦因巡守為之,非言武王得封禪也!妒酚洝し舛U書》云,齊桓公欲封禪,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禪梁甫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蹦藬(shù)十二,於周唯言成王封泰山禪社首。是武必不封禪,其巡守則武王為之。以《左傳》之文參之,此詩是武王巡守矣!栋谆⑼ā吩唬骸昂我灾侥搜彩?以武王不巡守,至成王乃巡守!逼溲赃`《詩》反傳,所說非也。“徧於群神”一句,於《堯典》乃在上文“正月上日,受終於文祖”之時(shí),云“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群神”,於二月巡守之下,唯有“柴,望秩於山川”而山,不言“徧於群神”。此一句,衍字也。定本、《集注》皆有此一句。案《王制》說巡守之禮,亦云“柴而望祀”,不言“徧群神”也!秷虻洹纷⒃疲骸叭荷,丘陵墳衍之屬!薄栋恪沸蛑乖扑脑篮雍,經(jīng)唯言嶞山喬岳,不言墳衍丘陵,是必不徧群神也。其以《堯典》之文上下相校,正月所祭之神,多於祭岱之時(shí),而至岱不禋六宗,何知當(dāng)徧群神也?是由二文相涉,后人遂增之耳。
時(shí)邁其邦,昊天其子之。實(shí)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疊。懷柔百神,及河喬岳。允王維后!邁,行。震,動(dòng)。疊,懼。懷,來。柔,安。喬,高也。高岳,岱宗也。箋云:薄,猶甫也。甫,始也。允,信也。武王既定天下,時(shí)出行其邦國,謂巡守也。天其子愛之,右助次序其事,謂多生賢知,使為之臣也。其兵所征伐,甫動(dòng)之以威,則莫不動(dòng)懼而服者。言其威武,又見畏也。王行巡守,其至方岳之下,來安群神,望于山川,皆以尊卑祭之。信哉,武王之宜為君,美之也。
○右音又,注同,助也。疊,徒協(xié)反。柔如字,本亦作“濡”,兩通,俱訓(xùn)安也。喬音橋。{山獄},本亦作“岳”,同音岳。知音智。
[疏]“時(shí)邁其邦”。
○正義曰:周公以時(shí)既大平,追述武王之事。言武王既定天下,以時(shí)行其邦國。其出也,天行云轉(zhuǎn),六軍皆從,群臣賢智,各司其職。於是乃見昊天,其於武王子愛之矣,實(shí)佑助而次序我有周之事。謂生賢智之臣,使得以為用,是子愛之也。其所往之處,始欲我武王以軍威動(dòng)之,莫不動(dòng)懼而服,是威又可畏,不假用兵也。至於方岳之下,其來乃為安寧百神及河與高岳,皆次秩祭之。武王巡行邦國,而使人神得所信乎。武王之德如是,維宜為天下之君也。於此行也,明見天之愛我有周,使俊乂之臣用,次序在位。多生賢哲,令之在官,是其子愛之效,於此明見之也。動(dòng)之以威,莫敢不服。武王於是則聚其干戈而納之,則韜其弓矢而藏之,是由往則震懼,故不用之也。我武王能如此,求有美德之士而任用之,其功其大美矣,故陳其功狀,於是大樂而歌之。信哉,我武王之德能長(zhǎng)安之,言能安此大樂之美,故歌之也。
○傳“邁行”至“岱宗”。
○正義曰:“邁,行”,“懷,來”,《釋言》文!罢,動(dòng)”,“疊,懼”,“喬,高”,《釋詁》文。彼疊作“慴”,音義同!夺屧b》云:“柔,安也!蹦呈弦对姟吩疲骸皯讶岚偕瘛!倍ū咀鳌叭帷保都ⅰ纷鳌板Α。柔是也。言“高岳,岱宗”者,以巡守之禮,必始於東方,故以岱宗言之,其實(shí)理兼四岳,《般》祀四岳是也。謂之岱宗者,應(yīng)劭《風(fēng)俗通》云:“岱,始也。宗,長(zhǎng)也。萬物之始,陰陽交代,故為五岳長(zhǎng)。”《白虎通》云:“岱者,言萬物相代於東方也!
○箋“薄猶”至“美之”。
○正義曰:《芣苡》傳云:“薄,辭。”箋云:“薄言,我薄!逼湓票∮绱,亦是初始之義,故轉(zhuǎn)之為甫,訓(xùn)甫為始也!霸,信”,《釋詁》文。序言巡守,故知出行其邦國,謂巡守也。佑序之文承“昊天”之下,故知亦是昊天助之,次序其事。下云“式序在位”,故知謂“多生賢智,使為之臣也”。時(shí)雖無敵可伐,但兵行主伐有罪,故云“其兵所征伐,甫動(dòng)之以威,則莫不動(dòng)懼而服”。言其威武,又見畏,謂不但為天所愛,復(fù)為人所畏,故言“又”也。《樂記》說武王克定天下,其兵包以虎皮,示不復(fù)用,則伐紂之后,天下即服。至於巡守,始言莫不服者,以王者之為巡守,慮有不服之處,故美其無不服耳,非謂時(shí)有叛者,見兵乃服也。又解巡守之行,得有動(dòng)威之意。以王行巡守,以軍從故也。知者,以《大司馬》云:“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又曰:“若大師,則掌其戒令,蒞釁主,及軍器!鄙显啤凹皫煛保略啤叭舸髱煛,則二者之師不同也。大師言“釁主,及軍器”,是征伐實(shí)事,則上云“及師”,非征伐也。明大師為征伐,及師為巡守,故“及師”之下注云:“師謂王巡守。若會(huì)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不言大者,未有敵,不尚武!笔茄彩刂Y,當(dāng)師從也。言大合軍,猶《大司樂》言大合樂。大合樂者,遍作六代之樂,則知大合軍者,亦六軍皆行也。而《雜問志》云“天子巡守,禮無六軍之文”者,鄭意以巡守必有六軍,但禮無正文,故云“無六軍之文”耳。天子海內(nèi)之主,安不忘危,且云“救無辜,伐有罪”,安得無六軍也?百神者,謂天與山川之神。神以王為主,祭之則安,故云“來安群神”,謂望於山川!秷虻洹吩疲骸巴褥渡酱!敝日,次秩,故云“皆以尊卑祭之”。此解百神,止云山川而已,益明序下之箋無“徧於群神”也!霸释蹙S后”,總上事而嘆之,故云“信哉,武王之德宜為君。美之也”。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明矣,知未然也。昭然,不疑也。箋云:昭,見也。王巡守,而明見天之子有周家也。以其有俊乂,用次第處位。言此者,著天其子愛之,右序之效也。
[疏]傳“明矣”至“不疑”。
○正義曰:明之與昭,俱是見義,但以達(dá)見遠(yuǎn)事謂之為明,其昭者,大明之狀,故云“明矣,知未然也。昭然,不疑”。言因此巡守,知天而今而后常愛周家,其事昭然不復(fù)為疑,與鄭明見之義同,但分而言之耳。
○箋“明見”至“之效”。
○正義曰:“昭,見”,《釋詁》文也。以毛意微申使易曉,故云“王巡守,而明見天之子有周家”正以俊乂之人用,次第處位故也。此經(jīng)二句覆上“佑序有周”,故云“言此者,著天其子愛佑序之效驗(yàn)也”。
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戢,聚。櫜,韜也。箋云:載之言則也。王巡守而天下咸服,兵不復(fù)用,此又著震疊之效也。
○戢,側(cè)立反。櫜音羔。韜,吐刀反。復(fù),扶又反。
[疏]傳“戢,聚。櫜,韜”。
○正義曰:“戢,聚”,《釋詁》文。櫜者,弓衣,一名韜,故內(nèi)弓於衣謂之韜弓。
我求懿德,肆于時(shí)夏。夏,大也。箋云:懿,美。肆,陳也。我武王求有美德之士而任用之,故陳其功,於是夏而歌之。樂歌大者稱夏。
○肆音四。夏,戶雅反。下注同。
允王保之。箋云:允,信也。信哉,武王之德,能長(zhǎng)保此時(shí)夏之美。
[疏]傳“夏,大”。
○正義曰:《釋詁》文。
○箋“懿美”至“稱夏”。
○正義曰:“懿,美”,《釋詁》文。肆者,張?jiān)O(shè)之,言故為陳也。言求,是自此求彼之辭,故知求美德之士而用之。謂“式序在位”,是武王求而得之也。以言陳之於夏,故知夏為樂名。又解名為夏之意,以夏者大也,樂歌之大者稱夏也!端嘉摹饭{云:“夏之屬有九!迸c此意相足。言山《周禮》有九夏,知此夏為樂歌也!洞汗佟ゆR師》“凡樂事,以鍾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陔夏》、《驁夏》”,注云:“夏,大也。樂之大歌有九,是九夏之名也!北俗⒁齾问逵裨疲骸啊端料摹、《繁遏》、《渠》,皆《周頌》也!端料摹,《時(shí)邁》也;《繁遏》,《執(zhí)競(jìng)》也;《渠》,《思文》也。”玄謂以《文王》、《鹿鳴》言之,則《九夏》皆詩篇名,頌之族類也。此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從而亡,是以頌不能具。然則鄭以九夏別有樂歌之篇,非頌也,但以歌之大者皆稱夏耳。
《時(shí)邁》一章,十五句。
《執(zhí)競(jìng)》,祀武王也。執(zhí)競(jìng),其敬反。執(zhí),持也!俄n詩》云:“執(zhí),服也!
[疏]“《執(zhí)競(jìng)》十四句”。
○正義曰:《執(zhí)競(jìng)》詩者,祀武王之樂歌也。謂周公、成王之時(shí),既致太平,祀於武王之廟。時(shí)人以今得太平,由武王所致,故因其祀,述其功,而為此歌焉。經(jīng)之所陳,皆述武王生時(shí)之功也。
執(zhí)競(jìng)武王,無競(jìng)維烈。不顯成康,上帝是皇。無競(jìng),競(jìng)也。烈,業(yè)也。不顯乎其成大功而安之也。顯,光也。皇,美也。箋云:競(jìng),強(qiáng)也。能持彊道者,維有武王耳。不強(qiáng)乎其克商之功業(yè),言其強(qiáng)也。不顯乎其成安祖考之道。言其又顯也。天以是故美之。予之福祿。
○“大功”,本或作“天功”。
[疏]“執(zhí)競(jìng)武王”。
○正義曰:言有能持強(qiáng)盛之道者,維武王耳。此武王豈為無強(qiáng)乎?維克商之功業(yè),實(shí)為強(qiáng)也。豈不顯乎?其成安祖考之道,實(shí)為顯也。由其既強(qiáng)且顯,上天以是之故,嘉美之以大福,又重述武王強(qiáng)顯得福之事。武王用彼成安祖考之道,故得受命伐紂,同有天下四方之民,而斤斤然其為周家一代明察之君,是其顯而得福也。又武王之祭宗廟也,作鍾鼓之樂,其聲和樂喤喤然;奏磬管之音,其聲合集鏘鏘然。合於禮度,當(dāng)於神明,故神下與之福眾多而穰穰然,下與福豐大而簡(jiǎn)簡(jiǎn)然,於時(shí)助祭之人又威儀順習(xí)反反然。其祭之末,此群臣等既醉於酒矣,既飽於德矣,於祭之事終始無違,故致福祿復(fù)來與之。言武王受此多福,故今得太平,是以述而歌之。
○傳“無競(jìng)”至“皇美”。
○正義曰:無競(jìng),反其言故為競(jìng)也!傲遥瑯I(yè)。顯,光;剩馈,皆《釋詁》文。又曰“康,安”,故云“成大功而安之”。大功,謂伐紂也。安之,謂安祖考也。武王祖考,其心冀成王業(yè),王業(yè)未就,心皆不安。武王既伐紂,是成大功、安祖考,故云“成大功而安之”,其意與鄭同。
○箋“競(jìng)強(qiáng)”至“福祿”。
○正義曰:“競(jìng),強(qiáng)”,《釋言》文!皶r(shí),是”,《釋詁》文。武王大業(yè)在於伐紂,故知“維烈”是克商之功業(yè)也!断挛洹吩,“三后在天,王配於京”,“永言孝思”,“應(yīng)侯順德”。故知成安是成安祖考之道也。既強(qiáng)顯之,下乃言天美之,與之福祿,謂使之胤嗣長(zhǎng)遠(yuǎn),享國不絕也。
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自彼成康,用彼成安之道也。奄,同也。斤斤,明察也。箋云:四方,謂天下也。武王用成安祖考之道,故受命伐紂,定天下,為周明察之君斤斤如也。
○斤,紀(jì)覲反。
[疏]傳“自彼”至“明察”。
○正義曰:訓(xùn)自為用,故云“用彼成安之道”!把,同”,《釋言》文。又云:“奄,蓋也。”鄭於《閟宮》、《玄鳥》箋皆以奄為覆。覆蓋四方,同為己有,與傳不異也!夺層(xùn)》云:“明明、斤斤,察也。”此連“其明”,故云明察。
鐘鼓喤喤,磬筦將將,降福穰穰。降福簡(jiǎn)簡(jiǎn),威儀反反。既醉既飽,福祿來反。喤喤,和也。將將,集也。穰穰,眾也。簡(jiǎn)簡(jiǎn),大也。反反,難也。反,復(fù)也。箋云:反反,順習(xí)之貌。武王既定天下,祭祖考之廟,奏樂而八音克諧,神與之福又眾大,謂如嘏辭也。群臣醉飽,禮無違者,以重得福祿也。
○喤,華彭反,徐音皇,又音宏。注同。筦音管,本亦作“管”,同。將,七羊反。注同。《說文》作“{將足}々”,行貌。穰,如羊反。反反如字,沈符板反,又音販。復(fù),扶又反,重也,又音服。重,直用反。
[疏]傳“喤喤”至“反復(fù)”。
○正義曰:?jiǎn)艈、將將,俱是聲也,故言“和”與“集”。謂與諸聲相和,與諸樂合集也!夺層(xùn)》云:“喤喤,樂也。穰穰,福也。”舍人曰:“喤喤,鐘鼓之樂也。穰穰,眾多之福也!蹦呈弦嗽,明穰穰是福豐之貌也!昂(jiǎn)簡(jiǎn),大”,《釋訓(xùn)》文。李巡曰:“簡(jiǎn)簡(jiǎn),降福之大也!惫{以反反為順習(xí)之貌。傳言“反反,難”者,謂順禮閑習(xí),自重難也!夺屟浴吩疲骸皬(fù),反也!笔欠吹脼閺(fù)。定本作“覆”。
○箋“武王”至“福祿”。
○正義曰:箋以文承“奄有”之下,降福是祭祀之事,故知是武王既定天下,祭祖考之廟也!渡倮巍反蠓蜇呸o尚云:“受祿于天,宜稼于田。”天子嘏辭,致福固宜眾且大矣,故云“謂如嘏辭也”!都懒x》說祭祀之禮,主人愨而趨,賓客則濟(jì)濟(jì)漆漆然,則“威儀反反”是即祭者之容也!凹茸砑蕊枴,文在“反反”之下,故知謂群臣醉飽也。祭末旅酬,下及群臣,故有醉飽之義。即《既醉》所云“醉酒飽德”,是也。此時(shí)祭之末節(jié),人多倦而違禮,故美其禮無違者,以重得福祿,即經(jīng)之“來反”也。此陳祭之事,止應(yīng)一降福耳,但作者於樂音和集之下,以言降福;於群臣既醉之下,復(fù)言福祿,每於一事得禮,一言獲福,欲見善不虛作,福必報(bào)之,為節(jié)文之勢(shì),故言福祿復(fù)來也。祭祀宗廟,當(dāng)有酒食之饌,此不言黍稷牲牢,唯云聲樂者,詩人意之所言,無義例也。
《執(zhí)競(jìng)》一章,十四句。
《思文》,后稷配天也。
[疏]“《思文》八句”。
○正義曰:《思文》詩者,后稷配天之樂歌也。周公既已制禮,推后稷以配所感之帝,祭於南郊。既已祀之,因述后稷之德可以配天之意,而為此歌焉。經(jīng)皆陳后稷有德可以配天之事!秶Z》云:“周文公之為頌,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笔谴似芄愿,與《時(shí)邁》同也。后稷之配南郊,與文王之配明堂,其義一也。而此與《我將》序不同者,《我將》主言文王饗其祭祀,不說文王可以配上帝,故云“祀文王於明堂”。此篇主說后稷有德,可以配天,不說后稷饗其祭祀,故言“后稷配天”。由經(jīng)文有異,故為序不同也。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極,中也。箋云:克,能也。立,當(dāng)作“!。烝,眾也。周公思先祖有文德者,后稷之功能配天。昔堯遭洪水,黎民阻饑,后稷播殖百穀,烝民乃粒,萬邦作乂,天下之人無不於女時(shí)得其中者。言反其性。
○烝,之丞反。粒音立。阻,莊呂反,難也。馬融注《尚書》作“祖”,云:“始也!卑糌,鄭注《尚書》五蓋反,本或作反,音同。
[疏]“思文后稷”。
○毛以為,周公自言我思先祖之有文德者,后稷也。此后稷有大功德,堪能配彼上天。昔堯遭洪水,后稷播殖百穀,存立我天下眾民之命,使眾民無不於爾后稷得其中正。言民賴后稷復(fù)其常性。是后稷有大功矣。由后稷有穀養(yǎng)民之故,天乃遺我武王以所來之牟麥。正以牟麥遺我者,帝意所命,用此后稷養(yǎng)天下之物,表記后稷之功,欲廣其子孫之國,使無疆境於汝今之經(jīng)界。言於此今之經(jīng)界,其內(nèi)不立封彊,是命大有天下,牢籠九服也。以是之故,陳其久常之功,於是夏樂而歌之。言后稷功為常久,永在歌樂,故所以配天共食也。
○鄭唯以立為粒、率為循,其文義大同。
○傳“極,中”。
○正義曰:北極以居天之中,故謂之極,是為中之義也。傳不解立,但毛無破字之理,必其不與鄭同,宜為存立眾民也。
○箋“克能”至“其性”。
○正義曰:“克,能”,《釋言》文。此“立我烝民”,與《尚書》“烝民乃!,事義正同,故破立從粒!盁A,眾”,《釋詁》文!缎⒔(jīng)》云:“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笔呛箴⑴涮,周公為之。此詩周公所作,故云“周公思先祖有文德者,后稷有此文德,故周公思之,非謂遍思先祖,后稷獨(dú)有文德也”!秷虻洹吩疲骸暗墼唬骸,四岳,湯湯洪水方割!笔菆蛟夂樗病S帧端吹洹吩疲骸暗墼唬骸畻,黎民俎饑。汝后稷播時(shí)百穀!弊⒃疲骸百拮x曰阻。阻,厄也。時(shí)讀曰蒔,始者,洪水時(shí),眾民厄於饑,汝居稷官,種蒔百穀,以救活之!笔抢杳褡桊,后稷播殖百穀也!兑骛ⅰ吩疲骸坝碓唬骸梏唣⒉ィ嗍D食鮮食,烝民乃粒,萬邦作乂。’”注云:“禹復(fù)與稷教民種!睗晌锊耸撸y厄之食,授以水之眾。鮮食,謂魚鱉也。粒,米也。乂,養(yǎng)也。眾民乃復(fù)粒食,萬國作相養(yǎng)之禮,是“烝民乃粒,萬邦作乂”也。
貽我來牟,帝命率育。無此疆爾界,陳常于時(shí)夏。牟,麥。率,用也。箋云:貽,遺。率,循。育,養(yǎng)也。武王渡孟津,白魚躍入于舟,出涘以燎。后五日,火流為烏,五至,以穀俱來。此謂遺我來牟,天命以是循存后稷養(yǎng)天下之功,而廣大其子孫之國,無此封竟於女今之經(jīng)界,乃大有天下也。用是故,陳其久常之功,於是夏而歌之。夏之屬有九!稌氛f烏以穀俱來,云穀紀(jì)后稷之德。
○貽音夷,字又作“詒”,同。牟并如字,字書作“麰”,音同。牟字或作“{敄麥}”!睹献印吩疲骸皗敄麥},大麥也!薄稄V雅》云:“麳,小麥。麰,大麥也!苯恿挤,竟也。介音界,大也。后放此。夏,戶雅反。注同。遺,唯季反。下同。涘音仕。燎,力召反。竟音境,本或作“境”。
[疏]傳“牟,麥。率,用”。
○正義曰:《孟子》云:“麰麥播種而耰之!壁w岐注云:“麰麥,大麥也。”《說文》云:“來,周受來牟也。一麥二廩夆,象其芒刺之形,天所來也!薄夺屧b》云:“率、由,自也!庇、自俱訓(xùn)為用,故率為用也。
○箋“貽遺”至“之德”。
○正義曰:“貽,遺”,《釋言》文!奥剩。育,養(yǎng)”,《釋詁》文!拔渫醵擅辖颉敝痢耙苑Y俱來”,皆《尚書》文!洞笫摹吩疲骸拔┧脑,太子發(fā)上祭於畢,下至於孟津之上!弊⒃疲骸懊辖,地名!庇衷疲骸按笞影l(fā)升舟中流,白魚入於王舟。王跪取,出涘以燎之!弊⒃疲骸鞍佐~入舟,天之瑞也。魚無手足,象紂無助。白者,殷正也。天意若曰,以殷予武王,當(dāng)待無助。今尚仁人在位,未可伐也。得白魚之瑞,即變稱王應(yīng)天命定號(hào)也。涘,涯也。王出於岸上,燔魚以祭,變禮也。”又云:“至於五日,有火自上復(fù)於下,至於王屋,流之為雕,其色赤,其聲魄。五至以穀俱來!弊⒃疲骸拔迦,燎后日數(shù)。王屋,所在之舍上。流猶變也。雕當(dāng)為鴉,鴉,烏也。燎后五日,而有火為烏。天報(bào)武王以此瑞!薄稌f》曰:“烏有孝名,武王卒父業(yè),故烏瑞臻。赤,周之正。穀,記后稷之德。”又《禮說》曰:“武王赤烏穀芒,應(yīng)周尚赤用兵。王命曰為牟。天意若曰:須暇紂五年,乃可誅之。武王即位,此時(shí)巳三年矣。穀,蓋牟麥也。詩云‘貽我來牟’!笔青嵥鶕(jù)之文也。周自后稷以來,得穀瑞者,唯彼云“以穀俱來”。此言“來牟”,彼云“穀至”,彼此交相證明,其事同也。《太誓》止云白魚,不言魚之大小!吨泻颉ず戏蟆吩疲骸棒~長(zhǎng)三尺,赤文,有字題之目下授右!弊⒃疲骸坝,助也。天告以伐紂之意,是其助!比粍t目下有此授右之字也。而彼“授右”之下,猶有一百二十馀字,乃云“王維退寫成以世字,魚文消”。蓋其鱗甲之上有此字,非云下所能容。直言出涘以燎,不言回舟,蓋在此岸燎也!短摹分⒉唤馕逯粒昂戏焙笞⒃疲骸拔逯,猶五來!辈恢獮橐蝗瘴鍋,為當(dāng)異日也。言“五至以穀”,則第五至?xí)r,乃有穀耳。彼穀此牟,理當(dāng)為一,故云“此謂遺我來牟”也。又解“帝命率育”之義。天命武王,正以是牟麥者,循而存記此后稷養(yǎng)天下之功。言后稷以穀養(yǎng)天下,故命武王以穀存記之也,是欲廣大其子孫之國也。無此封境於汝今之經(jīng)界者,謂當(dāng)時(shí)經(jīng)界已廣大萬里,於汝此之內(nèi)使無封疆,是乃大有天下之辭也。言“無此疆爾介”者,周公自據(jù)當(dāng)時(shí),故云“此稱天之意”,故云“爾自汝當(dāng)時(shí)之土境”也。此與《時(shí)邁》皆周公所作,俱云“時(shí)夏”,則以此二者為大功,故於樂為大歌也。夏之屬有九,即《鍾師》“九夏”是也!稌f》“烏以穀具來”,云“穀以記后稷之德”者,《尚書旋機(jī)鈐》及《合符后》皆有此文。注云:“稷好農(nóng)稼,今烏銜穀,故云記之也!
《思文》一章,八句。
《清廟之什》十篇,十章,九十五句。
◎臣工之什詁訓(xùn)傳第二十七
《臣工》,諸侯助祭遣於廟也。
[疏]“《臣工》十五句”。
○正義曰:《臣工》詩者,諸侯助祭遣於廟之樂歌也。謂周公、成王之時(shí),諸侯以禮春朝,因助天子之祭。事畢將歸,天子戒敕而遣之於廟。詩人述其事而作此歌焉。此諸侯來朝,行朝享之禮已終,天子饗食燕賜之事又畢,唯待祭訖而去,故於祭之末,因在廟中遣之。經(jīng)陳戒諸侯之臣,使助其公事。又戒車右,令及時(shí)勸農(nóng)。天子賓敬諸侯,不敕其身,戒其臣,亦所以戒諸侯,是其遣之事也。此諸侯助祭,是下土諸侯自外來也。《振鷺》、《有客》序皆云“來”;此與《烈文》不言來者,《振鷺》、《有客》經(jīng)言“有客戾止”,主陳其來之意,故序言“來助”、“來見”;此與《烈文》王告戒之以事,不說其來,但因助祭而戒之,當(dāng)言其助而已,不須言來也!遁d見》述其始見,故序亦指言始見,不言其來。
嗟嗟臣工,敬爾在公。王釐爾成,來咨來茹。嗟嗟,敕之也。工,官也。公,君也。箋云:臣,謂諸侯也。釐,理。咨,謀。茹,度也。諸侯來朝天子,有不純臣之義,於其將歸,故於廟中正君臣之禮,敕其諸官卿大夫云:敬女在君之事,王乃平理女之成功。女有事,當(dāng)來謀之、來度之於王之朝,無自專。
○釐,力之反。茹,如預(yù)反,徐音如。度,待洛反。下同。朝,直遙反。下皆同。
[疏]“嗟嗟臣工”。
○正義曰:此周公、成王於祭之末,將遣諸侯,不直戒其身,為其太斥,故戒其卿大夫及車右以警切之。將戒,先嗟而又嗟,重嘆以呼之曰:我臣之下諸官,謂諸侯之卿大夫也。汝等皆當(dāng)敬慎於汝在君之職事。汝能如此,則我王家當(dāng)平理汝之成功,知其勤惰,亦不忘汝勞。汝若有大事賞罰,當(dāng)來咨謀計(jì)度於我王之廟,無得自專。欲使諸侯聞之,亦敬其事而不自專也。又敕其車右以農(nóng)事,亦嗟而又嗟,重嘆而呼之曰:爾從君之保介,謂車右,衣甲之人也,今巳是維暮之春矣,汝若歸國,亦有何所求施於民乎?維汝如何於民之新田畬田。言汝當(dāng)奈此民之新田畬田何,欲其勸民耕之也。所以令汝勸民耕田者何?於乎美哉,本赤烏所與俱來之牟麥,以瑞我周家,大受其光明,謂得此牟麥之瑞,而為天下所休慶也。此光明之事,乃見於上帝,言為上帝所聞知也。至今用以此瑞之故,常有樂歲,遂時(shí)和年豐,耕則必獲。是田不可舍,汝可命我眾民,令之具汝所用錢镈之田器,勤力以事農(nóng)畝,終久必多铚刈。宜以此告勸下民,使勤於田事。
○傳“嗟嗟”至“公君”。
○正義曰:嗟嗟,嘆聲。將敕而嗟嘆,故云“嗟嗟,敕之”,非訓(xùn)為敕也!陡尢罩儭吩唬骸鞍俟の⿻r(shí)。天工人其代之。”皆謂官也,故以工為官!肮,《釋詁》文。
○箋“臣”至“自!。
○正義曰:此遣諸侯之歌。敕臣之工,使敬君事,故知臣謂諸侯。《堯典》云“允釐”,為理之義,故為理也!白,謀”,《釋詁》文。“茹,度”,《釋言》文。又解所以謂諸侯為臣者。諸侯來朝天子,有不純臣之義,於其歸,故於廟正其為臣之禮。明天子以主人之義不純臣於諸侯,其諸侯之心則當(dāng)純臣於天子,恐彼不知,以不純?yōu)槌,故於廟中稱之為臣,以正臣之禮。既正臣禮,而君臣分定,因以示義。見事當(dāng)上逸下勞,故敕其下諸官而警切之,使之敬其君事,有大事來謀於王。雖呼其臣而戒之,實(shí)亦戒諸侯之身也。言諸侯朝天子有不純臣之義者,以《秋官·大行人》“掌大賓之禮與大客之儀”注云:“大賓,要服以內(nèi)諸侯。大客,謂其孤卿。”然則天子之於諸侯,謂之為賓。賓者,敵主之辭,是不純臣之義也!懂惲x》:“《公羊》說‘諸侯不純臣’!蹲笫稀氛f‘諸侯者,天子蕃衛(wèi)純臣’。謹(jǐn)案:《禮》,王者所不純臣者,謂彼人為臣,皆非巳德所及!兑住吩唬骸ê睢!钫撸跛H建,純臣也。玄之聞也,賓者,敵主人之稱,而《禮》,諸侯見天子稱之曰賓。不純臣,諸侯之明文矣!蔽ㄠ崜(jù)《大行人》之文,以為不純之證也。以賓客之文,明不純臣之義,則謂天子與諸侯對(duì)為賓主行禮,是為不純臣。君與朝廷之臣行禮,饗燕則使人為主。諸侯燕其臣,使宰夫?yàn)楂I(xiàn)。主不與臣對(duì)行禮,是純臣之也。《大行人》又云:“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弊⒃疲骸爸^其君為小賓,臣為小客!薄缎⌒腥恕吩疲骸皫姿姆街梗罂蛣t擯,小客則受其幣,聽其辭。見於夷狄,君臣亦稱賓客,則四夷諸侯亦不純臣也。此則天子於諸侯之義耳。若諸侯於天子,皆純臣矣!薄侗鄙健吩疲骸奥释林疄I,莫非王臣!薄陡尢罩儭吩疲骸叭f邦黎獻(xiàn),共惟帝臣!笔潜遂锻跽呓约兂家病!稌鴤鳌罚骸爸芄^越常氏之譯曰:‘德澤不加焉,則君子不享其質(zhì)。政令不施焉,則君子不臣!泵髡钪埃M為純臣,故此所以正臣之禮也。何知不是臣之與工?君臣并敕,而以為獨(dú)敕其卿大夫者,以下敕保介,其文不與臣連,是獨(dú)敕保介,則知此亦獨(dú)敕其臣,不敕其君也。且君臣禮絕,尊卑不同。天子之戒諸侯,當(dāng)正尊卑之禮,不可使人臣與君并受其命,以此知敕臣之工,不敕臣也。諸侯之朝天子,必有卿與大夫隨之為介,故云“敕其諸官卿大夫”也!肚锕佟に緝x》云:“諸公相為賓。及將幣,每門止一相。及廟,唯上相入。”則諸侯朝天子,亦應(yīng)唯上相入廟耳。此得卿大夫及車右俱在廟中受敕者,彼謂將幣饗食行禮之時(shí),唯上相入耳。此諸侯將歸,遣之於廟,是召入而戒之,非致幣之類也。敬汝在君之事,王乃平理汝之成功,謂有大功,則賜之車服以寵章之。若《左傳》宣十六年,晉侯請(qǐng)於王,以黻冕命士會(huì)將中軍;襄十九年,鄭公孫蠆卒,范宣子言諸晉侯,以其善於伐秦,晉侯請(qǐng)於王,王追賜之大路以行禮。是有功,王平理之事也。言來謀之、度之於王之廟者,以其在廟敕之而言來,故知來謀於王之廟也。且古者大事謀於廟中!对L落》序云:“嗣王謀於廟!薄秶Z》云:“謀之廊廟,失之中原!笔谴笫卤刂\於廟也。定本、《集注》朝字作“廟”,於義為是。
嗟嗟保介,維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畬。田二歲曰新,三歲曰畬。箋云:保介,車右也!对铝睢贰懊洗,天子親載耒耜,措之於參保介之御間”。莫,晚也。周之季春,於夏為孟春。諸侯朝周之春,故晚春遣之。敕其車右以時(shí)事,女歸,當(dāng)何求於民?將如新田、畬田何急?其教農(nóng)趨時(shí)也。介,甲也。車右,勇力之士,被甲執(zhí)兵也。
○莫音暮,本或作“暮”。注同。畬音馀。耒,力對(duì)反。耜音似。措,七故反。夏,戶雅反。被,皮寄反。
[疏]箋“保介”至“執(zhí)兵”。
○正義曰:此所以敕人也。以《月令》準(zhǔn)之,知保介為車右,故即引《月令》以證之。盡“保介之御間”,皆《月令》文。彼說天子耕籍田之禮。天子親載耒耜,措置之於參乘之人保介之與御者二人間。君之車上,止有御者與車右二人而已,今言保介與御,明保介即車右也。引之者,證保介為車右也。又明以農(nóng)事敕車右之意,以諸侯耕籍勸農(nóng),則此人與之同車,而置田器於其間,常見勸農(nóng)之事,故敕之也。不敕御人,偏敕車右者,以御人本主於御車,不主輔君,故專敕車右,明其衛(wèi)君車也。言“保介之御間”者,以人君左載,御在中央,明其遠(yuǎn)君措之,故系於車右。因御字單言之,以便文。耒耜不近君,而置御右之間者,彼注云“明己勸人,非農(nóng)人”故也。暮晚者,古暮字作莫,《說文》云:“日在音莽中為莫!笔峭碇x也。時(shí)有三月,季為其晚,故以周之季春為晚春也。知非夏之季春者,以《月令》季冬命民修耒耜,具田器。農(nóng)書稱孟春耕者急發(fā),不得於建辰之月方始勸農(nóng),故知是夏之孟春也。且此諸侯來朝而遣之,若是夏之季春,非復(fù)朝王之月,故云“諸侯朝周之春”,以明此為夏之正月也。知諸侯之朝,必以夏之正月者,《明堂位》云:“季夏六月,以禘禮記周公於太廟!薄峨s記》云:“七月而禘,獻(xiàn)子為之。”以六月為正,譏用七月,則祭用夏之孟月矣。故《王制》注云:“祭以首時(shí),薦以仲月。”諸侯時(shí)祭用夏之正月!锻踔啤吩疲骸爸T侯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弊⒃疲骸坝菹闹,諸侯歲朝。廢一時(shí)祭,明是朝祭同月,故廢之也!薄睹魈梦弧吩疲骸跋牡j,秋嘗,冬烝,天子之禮。”獨(dú)不言春祀,得不為朝王而闕之?故彼注云:“魯在東方,朝必以春,或闕之!币源硕,明諸侯之朝,皆用孟月可知。由孟春耕期既逼,故敕其車右以其時(shí)事,即耕田是也。汝歸當(dāng)何求於民?言無所可求於民,唯求其勤力於農(nóng)耳。如新田、畬田何?如猶奈何也。當(dāng)奈此田何?王意急其教農(nóng)以趨時(shí),恐時(shí)之晚過也。更解謂車右為保介之義。介,甲也。車右,勇力之士,被甲執(zhí)兵,故謂之保介也。《月令》注云:“保猶衣也!庇铝χ,衣甲執(zhí)兵。此云“被”,彼云“衣”,皆保之義。
於皇來牟,將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担瑯芬。箋云:將,大。迄,至也。於美乎,赤烏以牟麥俱來,故我周家大受其光明。謂為珍瑞,天下所休慶也。此瑞乃明見於天,至今用之,有樂歲,五穀豐熟。
○於音烏。注同。迄,許乞反。樂音洛。下同。見,賢遍反。
[疏]傳“康,樂”。
○正義曰:《釋詁》文。
○箋“將大”至“豐熟”。
○正義曰:“將,大。迄,至”,《釋詁》文。於者,嘆辭;视(xùn)為美。於美乎,嘆其受麥瑞而得豐年也。大受其光明,謂為天下所休慶者,由受天瑞而人歸之,是其為所美慶也。此瑞乃明見於上天,言既為人知,又為天知,美其瑞之著也。人知謂天下歸之,天知謂今之豐熟。此瑞本自天來,而云見於天者,見天人相因,以為人見天瑞而歸之,天見人歸而降福,美此周德,賜之豐年。至今用之,常有樂歲,正謂五穀豐熟。五穀者,五行之穀!对铝睢罚骸按菏雏湥氖齿,季夏食稷,秋食麻,冬食黍!薄短旃佟ぜ册t(yī)》:“以五穀養(yǎng)其病!弊⒃疲骸拔宸Y:麻、黍、稷、麥、豆也!笔青嵰晕逍兄Y為五穀也!断墓佟ぢ毞绞稀罚骸霸ブ萜浞Y宜五種!弊⒃疲骸拔宸N:黍、稷、菽、麥、稻!辈灰晕逍兄Y為五種者,以《職方》辨九州土地生殖之所宜,每州不同,非五行常穀。豫州之界,東接青州,宜稻、麥;西接雍州,宜黍、稷。明豫州宜黍、稷、稻、麥也。菽則土地多生,人所常種,明通菽為五也。《職方》又云,“幽州宜三種”,注云:“黍、稷、稻!薄皟贾菀怂姆N”,注云:“黍、稷、稻、麥!苯詼(zhǔn)約所與連接者言之也。
命我眾人,庤乃錢镈,奄觀铚艾。庤,具。錢,銚。镈,鎒。铚,獲也。箋云:奄,久。觀,多也。教我庶民,具女田器,終久必多铚艾,勸之也。
○庤,持恥反。錢,子踐反。镈音博。奄,鄭音淹,王、徐并如字。觀,古玩反,又如字。注同。铚,珍栗反。艾音刈。銚,七遙反,何士堯反,沈音遙!妒辣尽吩疲骸按棺縻!辨e,乃豆反,或作耨!秴问洗呵铩吩疲骸榜癖,此其度也。其耨六寸,以間稼也!备哒T注云:“耨,所以蕓田也。六寸所以入苗間也。”《字詁》云:長(zhǎng)六寸,柄長(zhǎng)一尺!辨e,古字也,今作“耨”,同。獲,戶郭反,本或作“鑊”,音同!夺屆吩疲骸拌湥@鐵也。”《說文》云:“铚,獲禾短鐮也!贝藙t铚器可以獲禾,故云“铚,獲也”。《小爾雅》云:“截穎謂之铚。”截穎即獲也。
[疏]傳“庤具”至“铚獲”。正義曰:“庤,具”,《釋詁》文!墩f文》云:“錢,銚,古田器!薄妒辣尽吩疲骸按棺縻!彼沃僮幼⒃疲骸般摚滓!比粍t銚,刈物之器也!墩f文》云:“镈,田器也!薄夺屆吩疲骸伴D,鋤類也。镈,迫地去草!薄妒辣尽吩疲骸按棺黢。”《釋器》云:“斪劚謂之定。”李巡曰:“鋤也!惫痹唬骸颁z屬!薄稄V雅》云:“定謂之耨。”《呂氏春秋》云:“耨柄尺,此其度也。其耨六寸,所以間稼也!备哒T注云:“耨蕓苗也,六寸所以入苗間!贝嗽崎D、耨當(dāng)是一器,但諸文或以為耨即鋤,或云鋤類。古器變易,未能審之!夺屆吩疲骸拌,獲禾鐵也!薄墩f文》曰:“铚,獲禾短鐮也!比粍t铚器可以獲禾,故云“铚,獲也”!豆茏印吩疲骸耙晦r(nóng)之事,必有一铚一耨一銚然后成農(nóng)!笔侨呓蕴锲鳌
○箋“奄,久。觀,多”。
○正義曰:《釋詁》文。彼奄作“淹”。蓋鄭讀《爾雅》以淹為奄故也。王肅云:“奄,同也。”毛於《執(zhí)競(jìng)》之傳以奄為同,言同多铚刈,但無傳可據(jù),故同之鄭焉。
《臣工》一章,十五句。
《噫嘻》,春夏祈穀于上帝也。祈,猶禱也,求也。《月令》“孟春祈穀于上帝,夏則龍見而雩”是與?
○意嘻,意又作“噫”,同於其反。噫音禧。禱,丁老反,又丁報(bào)反。見,賢遍反。雩音于。與音馀。
[疏]“《噫嘻》八句”。
○正義曰:《噫嘻》詩者,春夏祈穀於上帝之樂歌也。謂周公、成王之時(shí),春郊夏雩,以禱求膏雨而成其穀實(shí),為此祭於上帝。詩人述其事而作此歌焉。經(jīng)陳播種耕田之事,是重穀為之祈禱,戒民使勤農(nóng)業(yè),故作者因其禱祭而述其農(nóng)事。
○箋“祈猶”至“是與”。
○正義曰:《春官·太祝》“掌六祈之辭,以祈福祥,求永貞”。知祈為禱求,謂禱請(qǐng)求天降雨以成穀也。《月令》“孟春祈穀於上帝”,及《左傳》“夏則龍星見而雩”,此二者,是此春夏祈穀於上帝之事與?以孟春祈穀文與此同,以雩者又是為穀求雨之祭,故以二者為此祭也!褒埿且姸А保肝迥辍蹲髠鳌酚衅涫。此引之不言《左傳》者,以《月令》事在孟春,其時(shí)月分明,故顯言《月令》!蹲髠鳌分札堃,則時(shí)月不明,引取其意。言“夏”則非彼成文,故不云《左傳》也。言“是與”者,為若不審之辭,亦所以足句也。必知雩祭亦是祈穀者,《月令》“仲夏,大雩帝以祈穀”,實(shí)是雩為祈穀之明文,但雩以龍見為之,當(dāng)在孟夏之月,為《月令》者錯(cuò)至於仲夏,失正雩之月,故不引之。《左傳》稱“凡祀,啟蟄而郊,龍見而雩”。郊、雩文連,事正當(dāng)此,不并引《左傳》者,又以傳無祈穀之文,故《月令》、《左傳》各取其一也。《郊特牲》云:“郊之祭也,大報(bào)天而主日。”《書傳》曰:“祀上帝於南郊,所以報(bào)天德!比粍t郊以報(bào)天,而云祈穀者,以人非神之福不生,為郊祀以報(bào)其已往,又祈其將來,故祈、報(bào)兩言也。天者,至尊之物,善惡莫不由之,故於此一祭,可以為報(bào)天,可以為祈穀。襄七年《左傳》曰:“夫郊祀后稷,以祈農(nóng)事,故啟蟄而郊,郊而后耕!笔墙紴槠矸Y之事也!缎⒔(jīng)》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止言配天,不言祈穀者,鄭《箴膏盲》云:“《孝經(jīng)》主說周公孝以必配天之義,本不為郊祈之禮出,是以其言不備!薄对铝睢贰懊洗涸,祈穀於上帝”,是即郊天也。后乃“擇元辰,天子親載耒耜,躬耕帝籍”,是郊而后耕。二者之禮,獻(xiàn)子之言,合是郊天之與祈穀為一祭也。案《禮記·大傳》注云:“王者之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蒼則靈威仰,皆用正歲之正月郊祭之,蓋特尊焉!缎⒔(jīng)》曰:‘郊祀后稷以配天’,配靈威仰也!比粍t夏正郊天,祭所感一帝而已!对铝睢纷⒃疲骸蚌ъ胛寰!眲t雩祭總祀五帝矣。郊雩所祭,其神不同。此序并云“祈穀于上帝”者,以其所郊之帝亦五帝之一,同有五帝之名,故一名上帝,可以兼之也!对铝睢贰懊洗浩矸Y於上帝”之下,注云:“上帝大微五帝者,亦謂祈穀所祭也!笔谴笪⒅,不言祈穀,總祀五帝也。《春官·典瑞》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弊⒃疲骸办胩,夏正郊天也。上帝,五帝!彼家辔宓,殊言天者,尊異之。此不殊之者,非《周禮》相對(duì)之例,序者省以便文也。
噫嘻成王,既昭假爾,率時(shí)農(nóng)夫,播厥百穀。意,嘆也。嘻,和也。成王,成是王事也。箋云:噫嘻,有所多大之聲也。假,至也。播,猶種也。噫嘻乎能成周王之功,其德已著至矣。謂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也。又能率是主田之吏農(nóng)夫,使民耕田而種百穀也。
○成王如字,又于況反。注同。假,鄭、王并音格,沈云:“毛如字!北耍ぜ姆。
[疏]“噫嘻成王”。
○毛以為,噫嘻然嗟嘆而有所戒敕者,成是王事之王。謂周公、成王也。此王既巳政教光明,至於天下,德既光明,顯著如此,猶能敬重農(nóng)事,率是典田之官,令之教民耕田而種百穀。典田之官既受率約,即告民云:我欲得大發(fā)汝之私田,終於三十里,欲使各極其望,無不墾耕,汝等須大事汝所耕,及時(shí)趨農(nóng),十千人維為配耦,恐其失時(shí),欲令萬夫俱作。天下既已太平,尚能重民如此,為之祈神,殷勤戒敕,故美而歌之。
○鄭唯“噫嘻”二字與“駿”字別,又三十里為一部一吏主之,實(shí)有十千之?dāng)?shù),具說在箋。
○傳“噫嘆”至“王事”。
○正義曰:孔子見顏淵死,曰:“噫!天喪予!背蓽娝拿媪_者曰:“嘻!盡之矣!眲t噫嘻皆是嘆聲。為嘆以敕之,傳因其文,重分而屬之,非訓(xùn)噫嘻為嘆敕也。此噫嘻猶上篇云嗟嗟耳。毛亦以上篇重農(nóng)嗟嗟而敕保介,此文類之,明亦噫嘻而敕之。
○箋“噫嘻”至“百穀”。
○正義曰:以噫嘻之下方美其成王明至,而“率時(shí)農(nóng)夫”乃在下句,則噫嘻之言,未是敕戒,故以為“有所多大之聲”,謂作者有所裒多美大,而為聲以嘆之,故言“噫嘻,有所多大之聲”!凹伲痢,《釋詁》文。彼假作格,音義同。言既明至,亦是君德著明而有所至,故引《尚書》以當(dāng)之!肮獗怂谋,格于上下”,《堯典》文也。注云:“言堯德光耀,及四海之外,至於天地,所謂大人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齊其明。”彼說堯德,而圣人道同,周公、成王,德亦如之,故美其能“昭假”也。先言此者,人之恒性,莫不急於未就,惰於已成。今成王者,德既著至,而猶尚重農(nóng),以是而益可美矣,故云“又能率是主田之吏農(nóng)夫,使民耕田而種百穀”,謂王者率農(nóng)夫,教下民也。知農(nóng)夫是主田之吏者,以文承成王之下,則是王者率之。若田農(nóng)之夫,非王所親率。而《釋言》云:“畯,農(nóng)夫也。”畯即《豳風(fēng)》、小雅及《春官·籥章》所云“田畯”者也。田畯主典田之官,而《爾雅》謂之農(nóng)夫,故知農(nóng)夫是主田之吏也。
駿發(fā)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私,民田也。言上欲富其民而讓於下,欲民之大發(fā)其私田耳。終三十里,言各極其望也。箋云:駿,疾也。發(fā),伐也。亦,大服事也。使民疾耕,發(fā)其私田,竟三十里者,一部一吏主之,於是民大事耕其私田,萬耦同時(shí)舉也!吨芏Y》曰:“凡治野田,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氵會(huì),氵會(huì)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庇(jì)此萬夫之地,方三十三里少半里也。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川之間萬夫,故有萬耦。耕言三十里者,舉其成數(shù)。
○浚,本亦作“駿”,音畯,毛“大也”。鄭云“疾也”!鞍l(fā)發(fā)伐”,一本無一“發(fā)”字。徑,古定反。畛,之忍反,又之人反。洫,況域反。氵會(huì),古外反。廣,古曠反。
[疏]傳“私民”至“其望”。
○正義曰:毛以此經(jīng)皆敕民之言,故解其敕意,所在皆有。公田在民井田之間,亦當(dāng)民所耕發(fā),而云“駿發(fā)爾私”者,上意欲富其民而讓於下,欲民之大發(fā)私田,使之耕以取富,故言私而不及公,令民知君於己之專,則感而樂業(yè)故也!洞筇铩吩疲骸坝晡夜,遂及我私!笔敲褚庵裙。此云“駿發(fā)爾私”,言不及公,上意之讓下也。以彼公私相對(duì),知此言私對(duì)公,訓(xùn)駿為大,故云“大發(fā)其私田”也。又解正言三十里意。終三十里者,各極其望,謂人目之望所見,極於三十。每各極望,則遍及天下矣。三十以極望為言,則“十千維耦”者,以萬為盈數(shù),故舉之以言,非謂三十里內(nèi)有十千人也。王肅云:“三十里天地合,所之而三十則天下遍。”此申毛之意也。言人目所望,三十里而天地合,於三十里外,不復(fù)見之,是為極望也。
○箋“駿疾”至“成數(shù)”。
○正義曰:《釋詁》云:“速,疾也。駿,速也!鞭D(zhuǎn)以相訓(xùn),是駿為疾也!抖佟そ橙恕吩疲骸耙获钪!狈,發(fā)地,故云“發(fā),伐也”。言伐者,以耜擊伐此地,使之發(fā)起也!耙,大服事”,《釋詁》文。彼“亦”作“弈”,音義同。箋以“播厥百穀”,是王者率約農(nóng)夫之言。“駿發(fā)爾私,終三十里”,是農(nóng)夫教民之言。故云“使民疾耕,發(fā)其私田”,謂農(nóng)夫使之也。終訓(xùn)竟也。正使之竟三十里者,王者之立田官,每三十里分為一部,令一主田之吏主之。主田之吏,謂農(nóng)夫是也。農(nóng)夫自敕終己境界,故指言三十里也。“亦服爾耕,十千維耦”,是民從農(nóng)夫號(hào)令之事,故云“於是民大耕其田,萬耦同時(shí)舉足而耕也”。知此三十里為部,使一吏主之者,以王者率農(nóng)夫,使教民種穀,農(nóng)夫即號(hào)令其人,令疾發(fā)私田,終三十里。明三十里者,此農(nóng)夫所部之界,故知每三十里分為一部,使一吏主之!豆騻鳌吩唬骸叭吆?天子之吏。”則吏者,在官之通稱!镀咴隆穫髟疲骸爱,田大夫!碑徏创宿r(nóng)夫也。三十里而有一吏,蓋皆以大夫?yàn)橹。箋又以萬人為耦,與三十里大數(shù)相應(yīng),故引《周禮》以證之。所引《周禮》,盡“川上有路”,皆《地官·遂人》文也。彼意言,凡治郊外野人之田,一夫之間有通水之遂,廣深各二尺也。此遂上即有一步徑,以通牛馬。其十夫有通水之溝,廣深各四尺也。此溝上即有一徑畛,以通大車。其百夫有通水之洫,廣深各八尺也。此洫上即有一大涂,以通乘車。其千夫有通水之氵會(huì),廣丈六尺,深丈四尺也。此氵會(huì)上即有一通道,以容二軌。其萬夫有自然之大川。此川上即有一廣路,以容三軌。是《周禮》以萬夫?yàn)橄,與此十千相當(dāng)。又計(jì)此萬夫之地,一夫百畝,方百步,積萬夫方之,是廣長(zhǎng)各百夫,以百百乘是萬也。既廣長(zhǎng)皆百夫,夫有百步,三夫?yàn)橐焕,則百夫?yàn)槿镡虐俨,即三分里之一為少半里,是三十三里又少半里也。“耜廣五寸,二耜為耦”,《冬官·匠人》文也。此一川之間有萬夫,故為萬人對(duì)耦而耕。此萬人受田計(jì)之乃三十三里少半里,正言三十里者,舉其成數(shù)也。以三十里與十千舉其成數(shù),正足相充,故鄭首尾為一,以易傳也。《遂人》注云:“十夫二鄰之田,百夫一酂之田,千夫二鄙之田,萬夫四縣之田。遂、溝、洫、氵會(huì),皆所以通水於川也。遂廣深各二尺,溝倍遂,洫倍溝。溝廣二尋,深二仞。徑、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車徒於國都也。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車一軌,道容二軌,路容三軌。以南畝圖之,則遂從溝橫,洫從氵會(huì)橫,九涂而川周其外焉。是鄭具解五溝五涂之事也。以遂人治野田,故還據(jù)遂中鄰、里、酂、鄙、縣而說之。四縣為一部,計(jì)六遂三十縣為七部猶馀二部,蓋與公邑采地共為部也。何者?“遂人於川上有路”之下云:“以達(dá)於畿!编嵲疲骸耙灾领剁,則中雖有都、鄙,遂人盡主其地!笔嵌肌⒈膳c遂同制,此法明其共為部也。《地官》序縣正每縣下大夫一人,鄙師每鄙上士一人,酂長(zhǎng)每酂中士一人,里宰每里下士一人,鄰長(zhǎng)五家則一人。計(jì)四縣有二十鄙,百酂,四百里,二千鄰,則鄰長(zhǎng)以上,合有二千五百二十四人矣。而云一吏主之者,彼謂主民之官,與典田者別職,其主田之吏,一部唯一人也!端烊恕纷⑺运臁、洫、氵會(huì)廣深之?dāng)?shù),皆《冬官》之文也。徑、畛、涂、道、路所容,於《匠人》差約而為之耳,無正文。言以南畝圖之,遂從溝橫,洫從氵會(huì)橫者,以夫間有遂,則兩夫俱南畝,於畔上有遂,故遂從也。其遂既從,則必注於橫者也,故溝橫也。百夫方千步,除外畔,其間則南北者九遂,東西者九溝。其東西之畔,即是洫也。從洫必注於橫氵會(huì),則南北之畔即是氵會(huì)也。萬夫方萬步,為方千步者百,除外畔,其間南北者九洫,東西者九氵會(huì),其四畔則川周之,故云“川周其外也”。如是者九,則方百里,故《遂人》注又云:“萬夫者方三十三里少半里,九而方一同也。”此皆設(shè)法耳。川者,自然之物,當(dāng)逐地形而流,非於萬夫之外必有大川繞之。且川者流水,不得方折而匝之也。
《噫嘻》一章,八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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