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許多讀過《雨巷》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說:我喜歡你彷徨中的美麗,我銘骨你遺憾時的憂傷;我喜歡你迷朦的意境,我期待那個“丁香空結雨中愁”的姑娘!
【課文另解】
丁香姑娘
夜幕低垂,細雨蒙蒙,我走進了一條幽深而寂寥的雨巷。
斑駁的墻壁,褪出了歷史的容顏,像一位走下舞臺的卸了妝的女子,疲憊地佇立在風雨中,僵硬而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心歸何方。
我的雙腳踩在青青的麻石板上,睬響了一個迷惘的聲音:“別費心機了,那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早就湮滅在歷史的塵埃里。”
心里一愣,突然感到這個聲音是多么的熟悉而溫婉,我接過他的話茬說:“您就是那個被人稱作‘雨巷詩人’的戴望舒嗎?”
“多虧你還記得他,可惜他早已作古了!”一個由近而遠的聲音說。
“您別走,我想問您幾個問題,”我張開雙臂,想抱住那個幽怨的聲音,“那個丁香一樣的姑娘到底在哪里?”
秋風瑟瑟,檐雨滴答在青青的麻石板上,蕩漾成一朵朵丁香一樣的花兒,他猶豫片刻后,停住了腳步,哽咽著說:“別鉆牛角尖了,他不過是我詩歌里的一個意象。”
望著在青石板跳躍著的朵朵丁香花兒,我若有所思地說:“它也是你心靈的一個意象罷。”
他似乎找到了知音,由遠而近地說:“在這寂寥的雨巷里,我一直都在等著一個人,今天算是等到了,你聽說過《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故事嗎?”
雨還在落著,不像落在地上,而像落在心里,我忘乎所以地說:春秋時期,俞伯牙擅長于彈奏琴弦,鐘子期擅長于聽音辨意。有次,伯牙來到泰山北面游覽時,突然遇到了暴雨,只好滯留在巖石之下,心里寂寞憂傷,便拿出隨身帶的古琴彈了起來。剛開始,他彈奏了反映連綿大雨的琴曲;接著,他又演奏了山崩似的樂音。恰在此時,樵夫鐘子期忍不住在臨近的一叢野菊后叫道:“好曲!真是好曲!”原來,在山上砍柴的鐘子期也正在附近躲雨,聽到伯牙彈琴,不覺心曠神怡,在一旁早已聆聽多時了,聽到高潮時便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了由衷的贊賞。
俞伯牙聽到贊語,趕緊起身和鐘子期打過招呼,便又繼續(xù)彈了起來。伯牙凝神于高山,賦意在曲調之中,鐘子期在一旁聽后頻頻點頭:“好啊,巍巍峨峨,真像是一座高峻無比的山。”伯牙又沉思于流水,隱情在旋律之外,鐘子期聽后,又在一旁擊掌稱絕:“妙啊,浩浩蕩蕩,就如同江河奔流一樣呀!”伯牙每奏一支琴曲,鐘子期就能完全聽出它的意旨和情趣,這使得伯牙驚喜異常。他放下了琴,嘆息著說:“好呵!好呵!您的聽音、辨向、明義的功夫實在是太高明了,您所說的跟我心里想的真是完全一樣,我的琴聲怎能逃過您的耳朵呢?”
二人于是結為知音,并約好第二年再相會論琴?墒堑诙瓴纴頃娮悠跁r,得知鐘子期不久前已經(jīng)因病去世。俞伯牙痛惜傷感,難以用語言表達,于是就摔破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古琴,從此不再撫弦彈奏,以謝平生難得的知音。
頃刻間,雨停了,他擊掌而嘆說:“可見,人人心里都有一個丁香,你還想找嗎?”
“是啊,她可能是你內心孤寂、茫然、迷惘的情感集合,也可能是你的人生知己,也可能是你的紅顏,也可能是你心中的一種美好情愫。”我仰望著茫茫無邊的蒼穹說。
“只要心里裝著丁香,總會有花開的時刻!”一個幽怨的聲音很快消失在雨巷的盡頭,由近而遠,只留下一個我和一個寂寥的雨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