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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注疏卷十三下·盡心章句上

    作者:佚名 文章來源:會(huì)員上傳 請(qǐng)你點(diǎn)此糾錯(cuò)或發(fā)表評(píng)論

    卷十三下·盡心章句上

    孟子曰:“伯夷辟紂,居北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yǎng)老者!偌q,居?xùn)|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yǎng)老者!ㄒ颜f于上篇。)
      天下有善養(yǎng)老,則仁人以為己歸矣。(天下有能若文王者,仁人呼復(fù)歸之矣。)
      五畝之宅,樹墻下以桑匹婦蠶之,則老者足以衣帛矣。五母雞,二母彘,無失其時(shí),老者足以無失肉矣。百畝之田,匹夫耕之,八口之家足以無饑矣。(五雞、二彘,八口之家畜之,足以為畜產(chǎn)之本也。)
      所謂西伯善養(yǎng)老者,制其田里,教之樹、畜,導(dǎo)其妻子,使養(yǎng)其老。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飽。不暖不飽,謂之凍餒。文王之民,無凍餒之老者,此之謂也。”(所謂無凍餒者,教導(dǎo)之使可以養(yǎng)老者,耳。非家賜而人益之也。)
      

    [疏]“孟子”至“此之謂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王政普大,教其常業(yè),各養(yǎng)其老,使不餒乏。二老聞之,歸身自托,眾鳥不羅,翔鳳來集,亦斯類也!懊献釉徊谋偌q”至“此之謂也”,已說于上篇矣。此以大同小異,更不復(fù)說焉。然其類亦孔子所云“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覆巢毀卵,則鳳凰不翔”。此亦類也。

    孟子曰:“易其田疇,薄其稅斂,民可使富也。食之以時(shí),用之以禮,財(cái)不可勝用也。(易,治也。疇,一井也。教民治其田疇,薄其稅斂,不逾什一,則民富矣。食取其征賦以時(shí),用之以常禮,不逾禮以費(fèi)財(cái)也,故畜積有馀,財(cái)不可勝用也。)
      民非水、火不生活,暮叩人之門戶求水、火,無弗與者,至足矣。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水、火能生,人有不愛者,至饒足故也。菽粟饒多若是,民皆輕施于人,而何有不仁者也。)
      

    [疏]“孟子”至“者乎”。
      ○正義曰:此章指言教民之道,富而節(jié)用,蓄積有馀,焉有不仁,故曰倉廩實(shí)知禮節(jié)也!懊献釉灰灼涮锂牎敝痢安豢蓜儆靡病,孟子言如使在下者易治其田疇而不難耕作,則地?zé)o遺其利;又在上者又薄其賦斂而無橫賦,則民皆可令其賦足也;又食之以時(shí)而其用不屈,用之以禮而其欲不窮,則財(cái)用有馀而不可勝用也。“民非水火不生活”至“焉有不仁者乎”,孟子又言人民非得其水、火則不能生活,然而昏暮之時(shí),有敲人之門戶而求之水、火,無不與之者,以其水、火至多矣。圣人如能治其天下,使民有其菽粟亦如水、火之多,則民人孰不以有馀而補(bǔ)其不足,而為仁者乎?故曰:“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此所謂倉廩實(shí)而知禮節(jié)者也。
      ○注“疇,一井也”。
      ○正義曰:《說文》云:“為耕治之田也。”不知一井何據(jù)。

    孟子曰:“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太山而小天下,故觀于海者難為水,游于圣人之門者難為言。(所覽大者意大,觀小者志小也。)
      觀水有術(shù),必觀其瀾。(瀾,水中大波也。)
      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容光,小也。言大明照幽微也。)
      流水之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達(dá)。(盈,滿也?疲惨。流水滿坎乃行,以喻君子之學(xué)必至成章,乃仕進(jìn)者也。)
      

    [疏]“孟子”至“不達(dá)”。正義曰:此章指言弘大明者無不照,包圣道者成其仁。是故賢者志大,宜為君子!懊献釉豢鬃拥菛|山”至“難為言”者,孟子言孔子登魯國之東山,而所覽者大,故小其魯國,以魯國莫大于東山也;登太山而能小其天下,亦所覽者大,而天下亦莫大也于大山也。如此故觀之于海者難為水也,以其水所同歸于海者也,是以海為百谷王;游圣人之門者難為言,以其道之所同出又同歸于此者也。楊子云“視日月而知眾星之蔑如,仰天庭而知天下之居卑”,亦與此同意!坝^水有術(shù),必觀其瀾”者,孟子又言人之觀于水,以其有術(shù)也,有術(shù)者,所謂觀水必觀其波瀾,是為能觀水者也。云此者,以其人之觀書亦若是也,言觀書亦當(dāng)觀其五經(jīng)而已矣,五經(jīng)所以載圣人之大道者也。“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者,又言日月之有明,凡于幾隙,但有容其光者,則必照之,亦若道之在天下無往而不在也。“流水之為物也,不盈科不行”至“不成章不達(dá)”者,又言流水為物,所流遇于科坎,不盈滿其科坎則不流進(jìn)而行也。如君子之學(xué)志在于道也,不成章則不達(dá)而進(jìn)仕。以其君子于道,至于成章則充實(shí),美在其中,暢于四支,發(fā)于事業(yè),為美之至者也。此孟子所以有水為之喻焉。

    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為善者,舜之徒也。雞鳴而起,孳孳為利者,跖之徒也。欲知舜與跖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保,盜跖也。跖,舜之分,故以此別之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好善從舜,好利從跖,明明求之,常若不足,君子、小人,各一趣也。“孟子曰”至“間也”者,孟子言人之雞鳴而起,孳孳勸篤于為善者,乃為舜之徒黨也;如雞鳴而起,孳孳但勤篤于為利者,乃為盜跖之徒也。儻言欲知舜與盜跖為君子、小人之分別,無他事焉,特一趨于利、一趨于善之間而已。
      ○注“盜跖”。
      ○正義曰:案李奇《漢書傳》云:“盜跖乃是秦之大盜也!

    孟子曰:“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楊子,楊朱也。為我,為己也。拔己一毛以利天下之民,不肯為也。)
      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墨子,墨翟也。兼愛他人,摩突其頂下至于踵,以利天下,己樂為之也。)
      子莫執(zhí)中。(子莫,魯之賢人也。其性中和專一者也。)
      執(zhí)中為近之。執(zhí)中無權(quán),猶執(zhí)一也。(執(zhí)中和,近圣人之道,然不權(quán)。圣人之重權(quán)。執(zhí)中而不知權(quán),猶執(zhí)一介之人,不知時(shí)變也。)
      所惡執(zhí)一者,為其賊道也,舉一而廢百也!保ㄋ詯簣(zhí)一者,為其不知權(quán),以一知而廢百道也。)
      

    [疏]“孟子”至“百也”。
      ○正義曰:此章楊、墨放蕩,子莫執(zhí)一,圣人量時(shí),不取此術(shù),孔子行止,唯義所在!懊献釉唬簵钭尤槲,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至“為之”,孟子謂楊朱所取以為己,雖拔己之一毛以利天下,且不為也;墨翟兼愛他人,雖摩突其頂而至于踵而利天下,且以為之。“子莫執(zhí)一”,子莫,魯賢人,言子莫執(zhí)中和之性而不專一者也,以其無為己、兼愛之過而已,故曰“執(zhí)中為近之”,言子莫執(zhí)中為近圣人之道者也。如執(zhí)中而不知權(quán)變,但若執(zhí)一介之人,不知時(shí)變者也。然而所以惡疾其執(zhí)一者,是為其有以賊害其道也,是若知舉一道而廢其百道也,故曰:“執(zhí)中無權(quán),猶執(zhí)一也。所惡執(zhí)一者,為其賊道,舉一而廢其百也!

    孟子曰:“饑者甘食,渴者甘飲,是未得飲食之正也,饑渴害之也。(饑渴害其本所以知味之性,令人強(qiáng)甘之。)
      豈惟口腹有饑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為利欲所害,亦猶饑渴得之。)
      人能無以饑渴之害為心害,則不及人不為憂矣。”(人能守正,不為邪利所害,雖謂富貴之事不及逮人,猶為君子。不為善人所憂患也。)
      

    [疏]“孟子”至“憂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饑不妄食,忍情節(jié)欲,賤不失道,不為茍求。能無心害,夫?qū)⒑螒n!懊献釉火囌吒适场敝痢安粸閼n矣”,孟子言人之饑餓,則易為食,故以甘之;渴者易為飲,故以甘之:然而不得飲食味之正者也,以其但為饑渴害其本性耳。豈獨(dú)飲食于口腹為有饑渴以害之?言人心亦皆有以害之也,以其利欲害之故也。人能無以饑渴之害為心之害,則所養(yǎng)不及于人,亦不足為可憂矣。蓋無以饑渴為心害,則孟子以饑渴之害亦猶利欲之害,故假托而言之也。

    孟子曰:“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介,大也。柳下惠執(zhí)弘大之志,不恥污君,不以三公榮位易其大量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柳下惠不恭,用志大也,無可無否,以賤為貴也。孟子言柳下惠不以三公之榮位而移易己之大志也,以其所守之介,在道而已,是所以不羞小官者焉。今夫三公者,乃百僚之師師也,人臣之位極者也,衣則服兗,圭則執(zhí)桓圭,而世之所謂富貴崇顯者,無以過也。

    孟子曰:“有為者辟若掘井,掘井九軔而不及泉,猶為棄井也。(有為,為仁義也。軔,八尺也。雖深而不及泉,喻有為者能于中道而盡棄前行者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為仁由己,必在究之,九軔而輟,無益成功!墩摗分缓,義與此同。孟子曰今之有為之道者,譬如掘井者也,掘井至九軔之深,而不及泉?jiǎng)t止之,是棄其前掘井之功者也,喻為仁義之道,而不及之,則止而不為,是亦棄其仁義之道者也?鬃釉唬骸盀樯轿闯梢缓,止,吾止也。”與此同意。
      ○注“軔,八尺也”。
      ○正義曰:案釋云:七尺曰軔。

    孟子曰:“堯、舜,性之也。湯、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性之,性好仁,自然也。身之,體之行仁,視之若身也。假之,假仁以正諸侯也。)
      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也?”(五霸而能久假仁義,譬如假物久而不歸,安知其不真有也。)
      

    [疏]“孟子”至“非有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仁在性體,其次假借,用而不已,實(shí)何以易,在其勉之也。而行仁,本性之自然者也。湯、武利而行仁,視之若身也。五霸強(qiáng)而行仁,則力假之而已。然而久假而行之,而不歸止,安知其非真有也。楊子曰:“假儒衣書服而讀之,三月不歸,孰曰非儒也!币嗤渲。

    公孫丑曰:“伊尹曰:‘予不狎于不順!盘子谕,民大悅。太甲賢,又反之,民大悅。賢者之為人臣也,其君不賢,則固可放與?”(丑怪伊尹賢者而放其君,何也?)
      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人臣秉忠,志若伊尹,欲寧殷國,則可放惡而不即立君,宿留冀改而復(fù)之。如無伊尹之忠,見間乘利,篡心乃生,何可放也。
      

    [疏]“公孫”至“篡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憂國忘家,意在出身,志在寧君,放惡攝政,伊周有焉。凡人志異,則生篡心也。公孫丑問孟子,謂伊尹有言我不邇于順己者,故放太甲于桐宮,而民心大悅;及太甲悔改其過而歸賢,則伊尹又迎而反之以復(fù)君位,商民大悅:且賢者之為人臣也,其君有不賢者,則固可以放之與?孟子對(duì)曰:如賢者有伊尹愛君之志,則可以放君;如無伊尹秉忠心以愛君,則放君而生篡奪君位之心者也,以為不可矣。

    公孫丑曰:“《詩》曰:‘不素餐兮!又桓,何也?”(《詩·魏國·伐檀》之篇也。無功而食,則謂之素餐,世之君子有不耕而食,何也?)
      孟子曰:“君子居是國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悌忠信。不素餐兮,孰大于是?”(君子能使人化其道德,移其習(xí)俗,身安國富而保其尊榮,子弟孝悌而樂忠信,不素餐之功,誰大于是?何為不可以食祿。
      

    [疏]“公孫丑”至“于是”。
      ○正義曰:此章指言君子正己,以立于世,世美其道,君臣是貴,所過者化,又何素餐之謂也。公孫丑問孟子曰:魏國《伐檀》之詩有云“不素餐兮”,言無功而食謂之素餐,然而君子有不自耕而食祿者,是如之何?孟子對(duì)之曰:君子居處此國,其君任用之,則安富尊榮,言安國保其尊榮;子弟從之,則能孝悌忠信:是則不素餐兮,誰有大于此者?言何為而不可食祿。
      ○注“魏國《伐檀》之篇”。
      ○正義曰:此《詩》蓋剌在位貪鄙,無功而受祿,君子不得進(jìn)仕爾。

    王子墊問曰:“士何事?”(齊王子名墊也,問士當(dāng)何事為事者耶。)
      孟子曰:“尚志!保ㄉ,貴也。士當(dāng)貴上于用志也。)
      曰:“何謂尚志?”曰:“仁義而已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孟子言志之所尚,仁義而已矣。不殺無罪、不取非有者為仁義,欲知其所當(dāng)居者仁為上,所由者義為貴,大人之事備矣。)
      

    [疏]“王子”至“備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人當(dāng)尚志,志于善也,善之所由,仁與義也。欲使王子無過差者也!巴踝訅|問曰:士何事”者,王子墊,齊王之子名墊也。問孟子曰為士者當(dāng)以何事為尚也!懊献釉簧兄尽,孟子答之,曰為士者當(dāng)以志為尚也!霸缓沃^尚志”,王子又問孟子何以謂之尚志!霸蝗柿x而已矣”至“大人之事備矣”,孟子又答之。曰尚志則以仁義而已矣。言能以仁義為尚,則為尚志也。如殺一人之無罪,是為非仁也;非己之所有而取求之,是為非義也。如此非仁非義者,亦以所居有惡疾,在于仁,所行有惡疾,在于義是也。如仁以為居,義以為行,則大人之事亦備矣。此孟子所以欲使王子墊于無過之地也。

    孟子曰:“仲子,不義與之齊國而弗受,人皆信之,是舍簞食豆羹之義也。(仲子,陳仲子處于陵者,人以為廉,謂以不義而與之齊國,必不受之。孟子以為仲子之義,若上章所道簞食豆羹無禮則不受,萬鍾則不辨禮義而受之也。)
      人莫大焉亡親戚君臣上下。以其小者信其大者,奚可哉!”(人當(dāng)以禮義為正,陳仲子避兄離母,不知仁義親戚上下之?dāng),何可以其小廉信以為大哉??br>  

    [疏]“孟子曰”至“奚可哉”。
      ○正義曰:此章指言事有輕重,行有大小,以大包小可也,以小信大,未之聞?wù)咭。孟子言陳仲子以不義雖與之齊國之大而且不受,國人皆信之以為廉,是為舍簞食豆羹之小義也。人之所尚,當(dāng)以莫大為尚焉者,是其知以親戚君臣上下之?dāng)⒄咭。今陳仲子避兄離母,處于陵而不仕,是棄親戚君臣上下之大分,爾徒取其辭受之小節(jié)而已。而信廉之大,又安可哉?以其非義之本耳,宜孟子以是聞之。
      ○注“陳仲子”至“受之也”。
      ○正義曰:此于前篇已說矣。

    桃應(yīng)問曰:“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桃應(yīng),孟子弟子問皋陶為士官主執(zhí)罪人,瞽瞍惡暴而殺人,則皋陶何如?)
      孟子曰:“執(zhí)之而已矣!保献釉唬焊尢?qǐng)?zhí)之耳。)
      “然則舜不禁與?”(桃應(yīng)以舜為天子,使有司執(zhí)其父,不禁止之邪?)
      曰:“夫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保ǚ,辭也。孟子曰:夫舜惡得禁之,夫天下乃受之于堯,當(dāng)為天理民,王法不曲,豈得禁之也!)
      “然則舜如之何?”(應(yīng)問舜為之將如何。)
      曰:“舜視棄天下猶棄敝徙也。竊負(fù)而逃,遵海濱而處,終身然,樂而忘天下!保献釉唬核匆晽壧煜氯缡皸壉贮。徙,草履可徙者也。敝喻不惜。舜必負(fù)父而遠(yuǎn)逃,終身然,忽忘天下之為至貴也。)
      

    [疏]“桃應(yīng)”至“天下”。
      ○正義曰:此章指言奉法承天,政不可枉,大孝榮父,遺棄天下,虞舜之道,趨將若此。孟子之言,揆圣意也!疤覒(yīng)問曰: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桃應(yīng)問孟子曰:舜為天子,命皋陶為士官以執(zhí)罪人,舜父瞽瞍殺人,則皋陶之士當(dāng)如何也!懊献釉唬簣(zhí)之而已矣”,孟子答之,但當(dāng)執(zhí)而不縱也。“然則舜不禁與”,桃應(yīng)問曰:如是則舜為天子,使有司執(zhí)其父,而不禁之耶?“曰:夫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孟子又答之,曰:夫舜豈得而禁止之哉!夫以其法有所受之而已!叭粍t舜如之何”,桃應(yīng)問曰:如是,舜不敢禁止皋陶無執(zhí)其父,則舜將如之何?“曰舜視棄天下”至“忘天下”,孟子又答之曰:舜視天下如捐棄敝徙而不惜也,必將竊負(fù)戴其父而逃循海濱而處以逃之,且終身然,樂而忘去天下。是以舜得天下不足解憂,惟順父母可以解憂也。

    孟子自范之齊,望見齊王之子,喟然嘆曰:“居移氣,養(yǎng)移體。大哉居乎!夫非盡人之子與?”(范,齊邑,王庶子所封食也。孟子之范,見王子之儀,聲氣高涼,不與人同。還至齊,謂諸弟子,喟然嘆曰:居尊則氣高,居卑則氣下。居之移人氣志使之高涼,若供養(yǎng)之移人形身使充盛也!按笤站雍酢闭,言當(dāng)慎所居,人必居仁也。凡人與王子豈非盡是人之子也,王子居尊勢(shì),故儀聲如是也。)
      

    [疏]正義曰:趙云:此章指言人性皆同,居使之異,君子居仁,小人處利,譬猶王子,殊于眾品也。孟子嘗自范邑見齊王之子,儀體聲氣高爽,不與人同,乃往歸齊,而于弟子之間喟然嘆息之曰:夫居足以移易人之氣,所養(yǎng)足以移易人之體。以其王子之儀體聲氣如是者,亦以所居所養(yǎng)之大移之使然也!按笤站雍酢保匀水(dāng)慎所居,以仁為廣居。眾之人,豈非盡人之子與?言齊王之子亦人之子也,凡人亦人子也。下文觀宜合此章。

    孟子曰:“王子宮室、車馬、衣服多與人同,而王子若彼者,其居使之然也。況居天下之廣居者乎?(言王子宮室、乘服皆人之所用之耳,然而王子若彼高涼者,居勢(shì)位故也,況居廣居!謂行仁義,仁義在身,不言而喻也。)
      魯君之宋,呼于垤澤之門。守者曰:‘此非吾君也,何其聲之似我君也?’此無他,居相似也!保ㄛ鞚,宋城門名也。人君之聲相似者,以其俱居尊勢(shì),故音氣同也。以城門不自肯夜開,故君自發(fā)聲耳。章指言輿服器用,人用不殊,尊貴居之,志氣以舒。是以居仁由義,盎然內(nèi)優(yōu),胸中正者,眸子不瞀也。)
      

    [疏]正義曰:此章宜與上章合而為一,不當(dāng)分而為二也。孟子言王子所居宮室與車馬之乘、衣服之飾,是皆與人同所用之也,然而王子若彼儀體聲氣高涼者,必其居勢(shì)位,使之如是與人不同耳。言王所居勢(shì)位能如此,而況居天下之廣居,以仁為居者乎?且以魯國之君往宋,乃呼于垤澤之門,守者曰此非吾君之身也,似我君也。言大亦無他事異焉,亦以皆居尊勢(shì),故其聲之如是相似也。垤澤,宋城門之名。守者,監(jiān)門之官也。是言能以大人之所居者處己,而與大人相似者也。

    孟子曰:“食而弗愛,豕交之也。愛而不敬,獸畜之也。恭敬者,幣之未將者也。恭敬而無實(shí),君子不可虛拘!保ㄈ酥唤樱持粣,若養(yǎng)豕也。愛而不敬,若人畜禽獸,但愛而不能敬也。且恭敬者如有幣帛,當(dāng)以行禮,而未以命將行之也。恭敬貴實(shí),如其無實(shí),何可虛拘致君子之心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取人之道,必以恭敬,恭敬貴實(shí),虛則不應(yīng)。實(shí)者謂敬愛者也。孟子言人之交接,但飲食為備,而歡意弗加者,非以愛相接者也,是為豕交之也。犬馬者,人所愛而畜養(yǎng)者也,如愛誠雖至,而敬心弗加者,是謂愛而弗敬,以為獸畜之也。然而恭敬者,是幣帛之禮未行之也。蓋以恭敬為先,而幣帛從之也,如恭敬而無幣帛之實(shí)以將之,是又君子不可以虛拘矣。以其禮不可以徒虛而行,何必以恭敬修于內(nèi)而為之本,幣帛以將之而為之末,則君子交接之道畢矣。

    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踐形。”(形謂君子體貌尊嚴(yán)也,《尚書·洪范》“一曰貌”。色謂婦人妖麗之容,《詩》云“顏如舜華”。此皆天假施于人也。踐,履居之也!兑住吩唬骸包S中通理!笔ト藘(nèi)外文明,然后能以正道履居此美形,不言居色主名,尊陽抑陰之義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體德正容,大人所履,有表無里,謂之柚梓,是以圣人乃堪踐形也。孟子言人之形與色,皆天所賦,性所有也。惟獨(dú)圣人能盡其天性,然后可以踐形而履之,不為形之所累矣。蓋形有道之象,色為道之容,人之生也,性出于天命,道又出于率性,是以形之與色皆為天性也。惟圣人能因形以求其性,體性以踐其形,故體性以踐目之形,而得于性之明;踐耳之形,而得于性之聰;以至踐肝之形以為仁,踐肺之形以為義,踐心之形以通于神明。凡于百骸、九竅、五臟之形,各有所踐也,故能以七尺之軀,方寸之微,六通四辟,其運(yùn)無乎不在,茲其所以為圣人與!然而形與色皆天性,何獨(dú)踐形而不踐色,何耶?蓋形則一定而不易者也,色則有喜怒哀樂之變,以其無常者也,不可以踐之矣。亦以圣人吉兇與人同,何踐之以為異哉!是又孟子之深意然也。
      ○注“形謂君子”至“抑陰之義也”。
      ○正義曰:云“《洪范》一曰貌”者,蓋以五事之一者也?装矅疲骸懊,容儀也,謂婦人妖麗之容!薄啊对姟吩疲侯伻缢慈A”者,此蓋《有女同車》之篇文也,注云:“舜,木槿也!薄啊兑住吩唬壕狱S中通理”者,蓋《坤》之卦文也,謂君子黃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于四支,發(fā)于事業(yè),美之至也。是亦以正道履居此美形,不言居而言踐,尊陽而抑陰也。

    齊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于已乎!保R宣王以三年之喪為太長久,欲減而短之,因公孫丑使自以其意問孟子:既不能三年喪,以期年差愈于止而不行喪者也。)
      孟子曰:“是猶或纟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云爾,亦教之孝悌而已矣!保ㄦ,戾也。孟子言有人戾其兄之臂,為不順也,而子謂之曰:且徐徐云爾。是豈以徐徐之為差者乎?不若教之以孝悌,勿復(fù)戾其兄之臂也。令欲行其期喪,亦猶曰徐徐之類也。)
      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qǐng)數(shù)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丑曰:王之庶夫人死,迫于夫人,不得行其喪親之?dāng)?shù),其傅為請(qǐng)之于君,欲使得行數(shù)月喪,如之何?)
      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于已。謂夫莫之禁而弗為者也!保献釉唬喝缡峭踝佑K服其子禮而不能者也,加益一日則愈于止,況數(shù)月乎?所謂不當(dāng)者,謂無禁自欲短之,故譏之也。)
      

    [疏]“齊宣”至“者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禮斷三年,孝者欲益,富貴怠厭,思減其日,君子正言,不可阿情。丑欲期之,故譬以纟兄徐徐也!褒R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于己乎”,齊宣王欲短三年之喪,公孫丑勸之,以為期年之喪,猶勝于止而不為者矣。期年,十二月也。“孟子曰”至“而已矣者,孟子言如此,是若或有纟戾其兄之臂者,子以為之姑且徐徐然纟其兄之臂云爾。但當(dāng)教之以孝悌,不復(fù)戾兄之臂也。今子欲勸齊王短其三年之喪,而且謂為期年之喪,亦若徐徐然之謂也!巴踝佑衅淠杆勒,其傅為之請(qǐng)數(shù)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何如也”,公孫丑又復(fù)問孟子,曰王子有母死之者,其傅相者為之請(qǐng)行數(shù)月之喪,如此者,是如之何也?以其王子庶生之母死,迫于嫡母,而不敢終喪者也!霸皇怯K之而不可得也”至“弗為者也”,孟子答之。曰是王子欲終之喪,有所御而不可得而為者也,雖加益一日,亦足勝于止而不為者矣。今齊宣王欲短三年之喪,以其禮所當(dāng)終之,而且謂期年之喪猶愈于已以勸之,是謂夫莫之禁止而自弗為者也。此孟子所以不取之也!墩撜Z》“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孔子所以責(zé)之曰:“予之不仁也,汝安之則為之乎!笔且嗝献佑诖瞬蝗」珜O丑之意也。

    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教民之道有五品。)
      有如時(shí)雨化之者,(教之漸漬而浹洽也。)
      有成德者,有達(dá)財(cái)者,有答問者,有私淑艾者。(私,獨(dú)。淑,善。艾,治也。君子獨(dú)善其身,人法其仁,此亦與教法之道無差也。)
      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保ㄉ暄灾献淤F重此教之道也。)
      

    [疏]“孟子”至“教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教人之術(shù),莫善五者,養(yǎng)育英才,君子所珍,圣所不倦,其惟誨人者也。“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至“所以教也”者,孟子言君子所以教人之道有五品也,有如時(shí)雨之教者,以其教人漸漬,恰如時(shí)雨之澤也,是其潤之以德,漸之以仁,善有萌芽,則誘之使敷秀;性有其材,則養(yǎng)之使長茂:凡此因其大以成大,小以成小,是為有若時(shí)雨而教者也。有成德者,以其因固有之德,但教而成之也,是其能仁不能反者,則教之以克己復(fù)禮;能勇不能怯者,則教之以臨事而懼:是為有成德者也。有達(dá)財(cái)者,以其有財(cái)之具而不能用者,則教而達(dá)之也,“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是為有達(dá)財(cái)之教者也。有答問者,以其在于答問之間也,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fù)也,是為有答問之教也。有私淑艾者,以其獨(dú)善其身,使彼法之也,“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子不語怪力亂神”,凡此之類,是有私淑艾之教也。故重言之曰此五者之教,乃君子之所以教者也!墩撜Z》云“有教無類”,同。

    公孫丑曰:“道則高矣美矣,宜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何不使彼為可幾及而日孳孳也!保ǔ笠詾槭ト酥来蟾哌h(yuǎn),將若登天,人不能及也,何不少近人情,令彼凡人可庶幾,使日孳孳自勉也。)
      孟子曰:“大匠不為拙工改廢繩墨,羿不為拙射變其彀率。君子引而不發(fā),躍如也。中道而立,能者從之。”(大匠不為新學(xué)拙工故為之改鑿廢繩墨必正也,羿不為新學(xué)拙射者變其彀率之法也。彀弩張向,表率之正體,望之極思,用巧之時(shí),不可變也。君子謂于射則引弓彀弩而不發(fā),以待彀偶也。于道則中,道德之中,不以學(xué)者不能故卑下其道,將以須于能者往取之也。)
      

    [疏]“公孫丑”至“從之”。
      ○正義曰:此章指言曲高和寡,道大難追,然而履正者不枉,執(zhí)德者不回,故曰人能弘道。丑欲下之,非也!肮珜O丑曰”至“孳孳也”者,公孫丑問孟子,謂圣人之道則至高至美矣,學(xué)者慕之,宜如登天之難,似其不可得而及也,何不使彼之道幾近,令人可庶幾能及,而使之日孳孳自勉而至也。“孟子曰:大匠不為拙工改變繩墨”至“能者從之”,孟子答之,曰大匠之師不為新學(xué)拙工改去其繩墨之正,羿之善射不為新學(xué)拙射更變其彀率之法。彀率張弓向的,正體極思,用巧之時(shí)也。君子循循善誘而引人于道,不以開發(fā)者又且躍如,使進(jìn)而無退也。是其不高不卑,但于中道而立教,使賢愚智者皆能從而學(xué)之也。此孟子所以譏于公孫丑也。

    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未聞以道殉乎人者也。”(殉,從也。天下有道,得行王政,道從身施功實(shí)也。天下無道,道不得行,以身從道,守道而隱。不聞以正道從俗人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窮達(dá)卷舒,屈伸異變,變流從顧,守者所慎,故曰金石獨(dú)止,不徇人也者也。孟子言天下有治道之時(shí),則當(dāng)以道從身,以施其功實(shí)也。以其身顯而道彰也。天下無治道之時(shí),則當(dāng)以身從道,而卷藏守伏也。以其道藏則身伏也。未聞?dòng)诖藷o道之時(shí),以道從人,而饕富貴也。《論語》云:“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蓖。

    公都子曰:“滕更之在門也,若在所禮。而不答,何也?”(滕更,滕君之弟,來學(xué)于孟子也。言國君之弟而樂在門人中,宜答見禮,而夫子不答,何也?)
      孟子曰:“挾貴而問,挾賢而問,挾長而問,挾有勛勞而問,挾故而問,皆所不答也。滕更有二焉!保⊕,接也。接己之貴勢(shì),接己之有賢才,接己長老,接己嘗有功勞之恩,接己與師有故舊之好,凡恃此五者而以學(xué)問,望師之待以異意而教之,皆所不當(dāng)答。滕更有二焉,接貴接賢,故不答矣。)
      

    [疏]“公都”至“二焉”。正義曰:此章指言學(xué)尚虛己,師誨貴平,是以滕更恃二,孟子弗應(yīng)!肮甲釉弧敝痢昂我病,公都子問孟子,謂滕君之弟滕更者,樂在門人中,宜若在所禮敬之,然而有所問而夫子不答,是如之何也。“孟子曰挾貴而問”至“滕更有二焉”,孟子答之,曰有挾己之貴勢(shì)而問者,有挾己之賢才而問者,有挾己之長老而問者,有挾己有功勞之恩而問者,有挾己與師友故舊之好而問者,凡恃此五者而問,我皆所不答也。今滕更有二于此五者之中,以恃己之貴勢(shì)與恃賢才,我所以不答之也。挾,接也。此孟子于滕更所以不答者,是亦不屑教之道也。奈何公都子不知以此,故有復(fù)而問焉。

    孟子曰:“于不可已而已者,無所不已。于所厚者薄,無所不薄也。其進(jìn)銳者,其退速!保ㄒ,棄也。于義所不當(dāng)棄而棄之,則不可,所以不可而棄之,使無罪者咸恐懼也。于義當(dāng)厚而反薄之,何不薄也。不憂見薄者,亦皆自安矣。不審察人而過進(jìn),不肖越其倫,悔而退之必速矣。當(dāng)翔而后集,慎如之何。)
      

    [疏]“孟子曰”至“退速”。
      ○正義曰:此章指言賞僭及淫,刑濫傷善,不僭不濫,詩人所紀(jì)。是以季文三思,而后之有。孟子言人君于不可棄去之者而反棄去之,是其馀之類無所不棄也。不可棄者,以其無罪之人也。所以棄之者,以其有罪者也,故棄之使人有所懼也。如堯去四兇之罪,是可以棄而棄之者也。其于賞,當(dāng)所厚者反而薄之,是其馀之類亦無所不薄也。所以厚賞之者,以其有功,故厚賞之使人有所勵(lì)也。如舜舉八元、八凱,是所厚而厚之也。其于無所不棄、無所不薄之君,得銳進(jìn)而為仕,則其被退黜亦必急速矣。無他,以其君不能鑒其賢否,不能信任,所以如是矣。故《詩》之《商頌》,所以于《殷武》之篇有云“不僭不濫”,《論語》“翔而后集”、“季文子三思而后行也”。

    孟子曰:“君子之于物也,愛之而弗仁。(物,謂凡物可以養(yǎng)人者也,當(dāng)愛育之,而不加之仁,若犧牲不得不殺也。)
      于民也,仁之而弗親。(臨民以非己族類,故不得與親同也。)
      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保ㄏ扔H其親戚,然后仁民,仁民然后愛物,用恩之次者也。)
      

    [疏]正義曰:此章指言君子布德,各有所施,事得其宜,故謂之義者也。孟子言君子于凡物也,但當(dāng)愛育之,而弗當(dāng)以仁加之也,若犧牲不得不殺也。于民也,當(dāng)仁愛之,而弗當(dāng)親之也,以愛有差等也。是則先親其親而后仁愛其民,先仁愛其民然后愛育其物耳,是又見君子用恩有其倫序也,故楊子所以事得其宜之謂義也。

    孟子曰:“知者無不知也,當(dāng)務(wù)之為急。仁者不愛也,急親賢之為務(wù)。(知者,知所務(wù)善也。仁者,務(wù)愛其賢也。)
      堯、舜之知而不遍物,急先務(wù)也。堯、舜之仁不遍愛人,急親賢也。(物,事也。堯、舜不遍知百工之事,不遍愛眾人。先愛賢使治民,不一一自往親加恩惠也。)
      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ヱ,而問無齒決:是之謂不知?jiǎng)?wù)!保ㄉ胁荒苄腥曛畣,而復(fù)察緦麻、小功之禮。放飯,大飯也。流ヱ,長ヱ也。齒決,斷肉置其馀也。于尊者前賜食,大飯長ヱ,不敬之大者,齒決,小過耳。言世之先務(wù),舍大譏小,有若大飯長ヱ而問無齒決類也。)
      

    [疏]“孟子”至“不知?jiǎng)?wù)”。
      ○正義曰:此章指言振裘持領(lǐng),正羅維綱,君子百行,先務(wù)其崇,是以堯、舜親賢,大化以隆道為要者也!懊献釉唬骸邿o不知也,當(dāng)務(wù)之為急”至“是之謂不知?jiǎng)?wù)”者,孟子言為之智者,以其多知,故無所有而不知者也,然而但當(dāng)知要?jiǎng)?wù)為急耳;為之仁者,以其泛愛,故無所有而不愛者也,然而但當(dāng)急親其賢為之要?jiǎng)?wù)。是以堯、舜二帝之智不能遍知百工之事,但急于知賢之為先務(wù)也;為仁不能遍愛于眾人,但能急親任其賢能,使之以治民也。今夫不能三年之喪,為不孝之大者也;而察緦、小功之禮,是孝之小者也。放飯流ヱ,不敬之大者也;問無齒決,責(zé)其不敬之小者也。如不能以知賢為先務(wù),而務(wù)遍知百工之事為之先,不能以親賢為急務(wù),而務(wù)遍愛眾人之為急,是若執(zhí)親之喪不能去不孝之大者,而乃反察孝之小者;食于尊者之前,不能去不敬之大者,而乃反責(zé)問不敬之小者也。如此,又安知先、后之務(wù)為緩急乎?蓋緦麻,三月之服者;小功,五月之服者也!盾髯印吩疲骸叭絷妙I(lǐng),屈三指而頓之,順者不可勝數(shù)。”史云:“綱舉而綱疏。提其綱則眾目張!迸c此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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