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入云龍斗法破高廉 黑旋風(fēng)下井救柴進(jìn)

話說當(dāng)下羅真人道：『弟子，你往日學(xué)的法術(shù)�づc高廉一般。吾今特授與汝「 五雷天心正法，」依此而行�？删人谓�，保國安民，替天行道，你的老母，我自使 人早晚看視，勿得憂念。汝本上應(yīng)天閑星數(shù)，以此暫容汝去遭；切須專持從前學(xué)道 之心，休被人��搖動，誤了自己�８�下大事�！�

公孫勝跪受了訣法，便和戴宗，李 逵拜辭了羅真人，別了眾道伴下山。歸到家中，收拾了寶劍二口并鐵冠道衣等物了 當(dāng)，拜辭老母，離山上路。行過了三四十里路程，戴宗道：『小可先去報知哥哥， 先生和李逵大路上來，�さ迷賮硐嘟印！�

公孫勝道：『正好；賢弟先往報知，吾亦 趲行來也�！�

戴宗分付李逵道：『於路上小心伏侍先生，但有些差池，教你受苦。 』

李逵道：『他和羅真人一般的法術(shù)，我如何敢輕慢了他！』

戴宗拴上甲馬，作起 『神行法』

來，預(yù)先去了。�ふf公孫勝和李逵兩個離了二仙山九宮縣，取大路而行 ，到晚尋店安歇。李逵懼怕羅真人法術(shù)，十分小心伏侍公孫勝，那里敢使性。兩個 行了三日，來到一個去處，地名喚做武岡鎮(zhèn)，只見街市人咽輳集。公孫勝道：『這 兩日於路走得困倦，買碗素菜素酒吃了行。』

李逵道『也好�！�

�ひ婓A路旁一個小 酒店，兩個人來店里坐下。公孫勝坐了上首；李逵解了腰包，下首坐下，叫過賣一 面打酒，就安排些素饌來吃。公孫勝道：『你這里有甚素點心賣？』

過賣道：『我 店里只賣酒肉沒有素點心；市口人家有棗糕賣�！�

李逵道：『我去買些來�！�

便去 包裹取了銅錢，逕投市鎮(zhèn)上來買了一包棗糕。�ご�回來，只聽得路旁側(cè)首，有人喝 采道：『好氣力！』

李逵看時，一夥人圍一個大漢，把鐵瓜在那里使，眾人看了喝 采他。李逵看那大漢時，七尺以上身材，面皮有麻，鼻子上一條大路。李逵看那鐵 時，約有三十來斤。那漢使得發(fā)了，一瓜正在壓街石上，把那石頭打做粉碎，眾人 喝采。李逵忍不住，便把棗糕揣在懷里，便來拿那鐵。那漢喝道：『你是甚麼鳥人 ，敢來拿我的！』

李逵道：『你使得甚麼鳥好，教眾人喝采！看了到污眼！你看老 爺使一回教眾人看�！�

那漢道：『我值與你，你若使不動時，且吃我一頓子拳了去 ！』

李逵接過瓜，如弄彈丸一般，使了一回，輕輕放下，面又不紅，心頭不跳，口 內(nèi)不喘。那漢看了，倒身便拜，說道：『愿求哥哥大名�！�

李逵道：『你家在那里 ��？』

那漢道：『只在前面便是�！�

引了李逵到一個所在，見一把鎖鎖著門。那漢 把鑰匙開了門，請李逵到里面坐地。李逵看他房里都是鐵砧，鐵，火爐，鉗，鑿， 家伙，尋思道：『這人必是個打鐵匠人，山寨里正用得著，何不叫他也去入夥？.. ....。』

李逵又道：『漢子，你通個姓名，教我知道�！�

那漢道：『小人姓湯，名 隆，父親原是延安府知寨官，因為打鐵上，遭際老種經(jīng)略相公帳前敘用。近年父親 在任亡故，小人貪賭，流落在江湖上，因此灌在此間打鐵度日。入骨好使槍棒；為 是自家渾身有麻點，人都叫小人做金錢豹子。敢問哥哥高姓大名？』

李逵道：『我 便是梁山泊好漢黑旋風(fēng)李逵。』

湯隆聽了再拜道：『多聞哥哥威名，誰想今日偶然 得遇！』

李逵道：『你在這幾時得發(fā)跡！不如跟我上梁山泊入夥，教你也做個頭領(lǐng) �！�

湯隆道：『若得哥哥不棄，肯帶攜兄弟時，愿隨鞭鐙�！�

就拜李逵為兄。李逵 認(rèn)湯隆為弟。湯隆道：『我又無家人伴當(dāng)，同哥哥去市鎮(zhèn)上吃三杯淡酒，表結(jié)拜之 意。今晚歇一夜，明日早行。』

李逵道：『我有個師父在前面酒店里，等我買棘糕 去吃了便行，耽擱不得，只可如今便行�！�

湯隆道：『如何這般要緊？』

李逵道： 『你不知。宋公明哥哥見今在高唐州界廝殺，只等我這師父到來救應(yīng)�！�

湯隆道： 『這個師父是誰？』

李逵道：『你且休問，快收拾了去�！�

湯隆急急拴了包裹盤纏 銀兩，戴上氈兒，跨了口腰刀，提條樸刀，棄了家中破房舊屋，粗重家伙，跟了李 逵，直到酒店里來見公孫勝。公孫勝埋怨道：『你如何去了許多時？再來遲些，我 依前回去了！』

李逵不敢做聲回話，吊過湯隆拜了公孫勝，備說結(jié)義一事。公孫勝 見說他是打鐵出身，心中也喜。李逵取出棘糕，叫過賣將去整理。三個一同飲了幾 杯酒，吃了棘糕，算還酒錢。李逵，湯隆各背上包裹，與公孫勝離了武岡鎮(zhèn)，迤邐 望高唐州來。三個於路，三停中走了兩停多路，那日早�ず糜�著戴宗來接。公孫勝 見了大喜，連忙問道：『近日相戰(zhàn)如何？』

戴宗道：『高廉那廝近日箭瘡平復(fù)，每 日引兵來搦戰(zhàn)。哥哥堅守不敢出敵，只等先生到來。』

公孫勝道：『這個容易�！�

李逵引著湯隆拜見戴宗，說了備細(xì)。四人一處奔高唐州來。離寨五里遠(yuǎn)，早有呂方 ，郭盛引一百余軍馬迎接著。四人都上了馬，一同到寨。宋江，吳用等出寨迎接。 各施禮罷，擺了接酒風(fēng)，敘問間闊之情，請入中軍帳內(nèi)。眾頭領(lǐng)亦來作慶。李逵引 過湯隆來參見宋江，吳用并眾頭領(lǐng)等。講禮己罷，寨中且做慶賀筵席。次日，中軍 帳上，宋江，吳用，公孫勝商議破高廉一事。公孫勝道：『主將傳令，且著拔寨都 起�？磾耻娙绾�，小弟自有區(qū)處�！�

當(dāng)日宋江傳令各寨一齊引軍起身，直抵高唐州 城壕，下寨己定。次早五更造飯，軍人都披掛衣甲。宋公明，吳學(xué)究，公孫勝三騎 馬直到軍，前搖旗擂鼓，吶喊篩鑼，殺到城下來。再說知府高廉在城中箭瘡己痊， 隔夜小軍來報知宋江軍馬又到，早晨都披掛了衣甲，便開了城門，放下吊橋，將引 三百神兵并大小將校出城迎敵。兩軍漸近，旗鼓相望，各擺開陣勢。兩陣?yán)锘ㄇ稽? 鼓擂，雜彩繡旗搖。宋江陣門開處，分出十騎馬來，雁翅般擺開在兩邊。左手下五 將：花榮，秦明，朱仝，歐鵬，呂方；右手下五將是：林沖，孫立，鄧飛，馬麟， 郭盛；中間三個總軍主將，三騎馬出到陣前。看對陣金鼓全鳴，門旗開處，也有二 三十個軍官簇?fù)碇�高唐州知府高廉出在陣前，立馬門旗之下，厲聲喝罵道：『你那 水洼草賊！既有心要來廝殺，定要見個輸贏！走的不是好漢！』

宋江問一聲『誰人 出馬立斬此賊？』

小李廣花榮挺槍躍馬，直至垓心。高廉見了，喝問道：『誰與我 直取此賊去？』

那統(tǒng)制官隊里轉(zhuǎn)出一員上將，喚做薛元輝，使兩口雙刀，騎一匹劣 馬，飛出垓心，來戰(zhàn)花榮，兩個在陣前斗了數(shù)合，花榮撥回馬，望本營便走。薛元 輝縱馬舞刀，盡力來趕�；�榮略帶住了馬，拈弓取箭，扭轉(zhuǎn)身軀，只一箭，把薛元 輝頭重�］p射下馬去。兩軍齊吶聲喊。高廉在馬上見了大怒，急去馬鞍前取下那面 聚獸銅牌，把劍去擊。那里敲得三下，只見神兵隊里卷起一陣黃砂來，罩得天昏地 黑，日色無光。喊聲起處，豺狼虎豹怪獸毒蟲就這黃砂內(nèi)卷將出來。眾軍恰待都起 ，公孫勝在馬上早挈出那一把松文古定劍來，指著敵軍，口中念念有詞，喝聲道： 『疾！』

只見一道金光射去，那夥怪獸毒蟲都就黃砂中亂紛紛墜於陣前。眾軍人看 時，�ざ际前准埣舻幕⒈�走獸，黃砂皆蕩散不起。宋江看了，鞭梢一指，大小三軍 一齊掩殺過去；但見人亡馬倒，旗鼓交橫。高廉急把神兵退走入城。宋江軍馬趕到 城下，城上急拽起吊橋，閉上城門，擂木炮石如雨般打?qū)⑾聛怼Ｋ谓�叫且鳴金，收 聚軍馬下寨，整點人數(shù)，各獲大勝，回帳稱謝公孫先生神功道德，隨即賞勞三軍。 次，日分兵四面圍城，盡力攻打。公孫勝對宋江，吳用道：『昨夜雖是殺敗敵軍大 半，眼見得那三百神兵退入城中去了。今日攻擊得緊，那廝夜間必來偷營�≌�。今 冕可收軍一處，至夜深，分去四面埋伏。這里虛扎寨柵，教眾將只聽霹靂響，看寨 中火起，一齊進(jìn)兵。』

傳令己了，當(dāng)日攻城至未牌時分，都收四面軍兵還寨，�ぴ� 營中大吹大擂飲酒�？纯刺焐珴u晚，眾頭領(lǐng)暗暗分撥開去，四面埋伏己定。�ふf未 江，吳用，公孫勝，花榮，秦明，呂，方郭盛上土城坡等候。是夜高廉困然點起三 百神兵，背上各帶鐵葫蘆，於內(nèi)藏著硫磺焰硝，煙火藥料；各人俱執(zhí)�θ�，鐵掃帚 ，田內(nèi)都銜著蘆哨。二更前後，大開城門，放下吊橋，高廉當(dāng)先，驅(qū)領(lǐng)神兵前進(jìn)， 背後��帶三十余騎，奔?xì)⑶皝�。離寨漸近，高廉在馬上作起妖法，，�ぴ绾跉鉀_天 ，狂風(fēng)大作，飛砂走石，播土揚塵。三百神兵取火種，去那葫蘆口上點著，一聲蘆 哨齊響，黑氣中間，火光罩身，大刀闊斧，滾入寨里來，高埠處，公孫勝仗劍作法 ，就空寨中平地上刮刺刺起個霹靂。三百神兵急待步，只見那空寨中火起，火焰亂 飛，上下通紅。無路可出。四面伏兵齊起，圍定寨柵，黑處偏見。三百神兵不曾走 得一個，都被殺在陣?yán)铩８吡�急引了三十余騎奔走回城。背後一枝軍馬追趕將來， 乃是豹子頭林沖�？纯蹿s上，急叫得放下吊橋。高廉只帶得八九騎入城，其余盡被 林沖和人連馬生擒活了去。高廉退到城中，盡點百姓上城守護(hù)。高廉軍馬神兵被宋 江，林沖殺個盡絕。次日，宋江又引軍馬四面圍城甚急。高廉尋思；『我數(shù)年學(xué)得 法術(shù)，不想今日被他破了！似此如之奈何？...。』

只得使人去鄰近州府求救。急急 修書二封，教去東昌寇州，『二處離此不遠(yuǎn)。這兩個知府都是我哥哥抬舉的人。教 星夜起兵來接應(yīng)�！�

差了兩個帳前統(tǒng)制官，擎書信，放開西門，殺將出來，投西奪 路去了。眾將�ご�去追趕，吳用傳令：『且放他出去，可以將計就計�！�

宋江問道 ：『軍師如何作用？』

吳學(xué)究道：『城中兵微將寡，所以他去求救。我這里可使兩 枝人馬，詐作救應(yīng)軍兵，於路混戰(zhàn)：高廉必然開門助戰(zhàn)，乘勢一面取城，把高廉引 入小路，必然擒獲�！�

宋江聽了大喜，令戴宗回梁山泊另取兩枝軍馬，分作兩路而 來。且說高廉每夜在城中空闊處堆積柴草，竟天價放火為號，城上只望救兵到來。 過了數(shù)日，守城軍兵望見宋江陣中不戰(zhàn)自亂，急忙報知。高廉聽了，連忙披掛上城 瞻望，只見兩路人馬，戰(zhàn)塵蔽日，喊殺連天，沖奔前來；四面圍城軍馬，四散奔走 。高廉知是兩路救軍到了，盡點在城軍馬，大開城門，分頭掩殺出去。且說高廉撞 到宋江陣前，看見宋江引著花榮，秦明三騎馬望小路而走。高廉引了人馬急去追趕 ，急聽得山坡後連珠炮響，心中疑惑，便收轉(zhuǎn)人馬回來。兩邊鑼響，左手下小溫侯 ，右手下賽仁貴，各引五百人馬沖將出來。高廉急奪路走時，部下軍馬折其大半； 奔走脫得垓心時，望見城上已都是梁山泊旗號；舉眼再看，無一處是救應(yīng)軍馬；只 得引著敗卒殘兵，投山僻小路而走。行不到十里之外，山背後撞出一彪人馬，當(dāng)先 擁出病尉遲，攔住去路，厲聲高叫：『我等你多時！好好下馬受縛！』

，高廉引軍 便回。背後早有一彪人馬截住去路，當(dāng)先馬上�な敲厉坠�。兩頭夾攻將來，四面截 了去路，高廉只得棄了馬，�ぷ呱仙�。那四下里部軍一齊趕上山去。高廉慌忙，口 中念念有詞，喝聲道：『起！』

駕一片黑云，冉冉勝騰空，直上山頂。只見山坡邊 轉(zhuǎn)出公孫勝來；見了，便把劍在馬上望空作用，只中也念念有詞，喝聲道：『疾！ 』

將劍望上一指，只見高廉從云中倒撞下來，側(cè)首搶過插翅虎雷橫，一樸刀把高廉 揮做兩段。雷橫提了首級，都下山來，先使人去飛報主帥，宋江已知殺了高廉，收 軍進(jìn)高唐州城內(nèi)，先傳下將令，休得傷害百姓；一面出榜安民，秋毫無犯；且去大 牢中救出柴大官人來。那當(dāng)牢節(jié)級，押獄禁子，已都走了，止有三五十個罪囚，盡 數(shù)開了枷鎖釋放，數(shù)中只不見柴大官人一個，宋江心中憂悶。尋到一處監(jiān)房內(nèi)，�� 監(jiān)著柴皇親一家老�。挥忠蛔�牢內(nèi)，監(jiān)著滄州提捉到柴進(jìn)一家老小，同監(jiān)在彼，-- 為是連日廝殺，未曾取問發(fā)落。--只是沒尋柴大官人處。吳學(xué)究教喚集高唐州押獄 禁子跟問時，數(shù)內(nèi)有一個稟道：『小人是當(dāng)牢節(jié)級藺仁。前日蒙知府高廉所委，專 一牢固監(jiān)守柴進(jìn)，不得有失；又分付道：「但有兇吉，你可便下手�！埂�

三日之前 知府高廉要取柴進(jìn)出來施刑，小人為見本人是個好男子，不忍下手，只推道：『本 人病至八分，不必下手�！�

後又催并得緊，小人回稱：『柴進(jìn)已死�！�

因是連日廝 殺，知府不閑，小人�た炙�差人下來看視，必見罪責(zé)；昨日引迤進(jìn)去後面枯井邊， 開了枷鎖，推放里面躲避，如今不知存亡�！�

宋江聽了，慌忙著藺仁引入。直到後 牢枯井邊望時，見里面黑洞洞地，不知多少深淺；上面叫時，那得人應(yīng)；把索子放 下去探時，約有八九丈深。宋江道：『柴大官人眼見得都是沒了！』

宋江垂淚。吳 學(xué)究道：『主帥且休煩惱。誰人敢下去探望一遭，便見有無�！�

說猶未了，轉(zhuǎn)過黑 旋風(fēng)李逵來，大叫道：『等我下去！』

宋江道：『正好。當(dāng)初也是你送了他，今日 正宜報本�！�

李逵笑道：『我下去不怕，你們莫要割斷了繩索！』

吳學(xué)究道：『你 �ひ测霞榛�！』

且取一個大蔑籮，把索子絡(luò)了，接長索頭，扎起一個架子，把索掛 在上面。李逵脫得赤條條的，手拿兩把板斧，坐在籮里，�し畔戮�里去。索上縛兩 個銅鈴。漸漸放到底下，李逵��從籮里爬將出來，去井底下摸時，摸著一堆，�な� 骸骨。李逵道：『爺娘！甚鳥東西在這里，』

又去這邊摸時，底下濕漉漉，沒下�� 處。李逵把雙斧拔放籮里，兩手去摸底下，四面��寬；一摸摸著一個人，做一堆兒 蹲在水坑里。李逵叫一聲『柴大官人，』

那里見動，搖動銅鈴。眾人扯將上來，�� 只李逵一個，備細(xì)說了下面的事。宋江道：『你可再下去，先把柴大官人放在籮里 ，先發(fā)上來，�ぴ俜呕j下來取你�！�

李逵道：『哥哥不知，我去薊州著了兩道兒， 今番休撞第三遍�！�

宋江笑道：『我如何肯弄你！你快下去�！�

李逵只得再坐籮里 ，又下井去。到得底下，李逵爬將籮去，�ぐ巡翊蠊偃送显诨j里，搖動索上銅鈴。 上面聽得，早扯起來。到上面，眾人大喜。及見柴進(jìn)頭破額裂，兩腿皮肉打爛，眼 目略開又閉，眾人甚是凄慘，叫請醫(yī)生調(diào)治。李逵�ぴ诰�底下發(fā)喊大叫。宋江聽得 ，急叫把籮放將下去，取他上來。李逵到得上面，發(fā)作道：『你們也不是好人！便 不把籮放下來救我！』

宋江道：『我們只顧看柴大官人，因此忘了你，休怪�！�

宋 江就令眾人把柴進(jìn)扛扶上車睡了；把兩家老小并奪轉(zhuǎn)許多家財，共有二十余輛車子 ，叫李逵，雷橫先護(hù)送上梁山泊去，�ぐ迅吡�一家老小良賤三四十口，處斬於市； 賞謝了藺仁；再把府庫財帛倉糧米并高廉所有家私，盡數(shù)裝載上山。大小將校，離 了高唐州，得勝回梁山泊。所過州縣，秋毫無犯。在路已經(jīng)數(shù)日，回到大寨。柴進(jìn) 扶病起來，稱謝晁，宋二公并眾頭領(lǐng)。晁蓋教請柴大官人就山頂宋公明歇處，另建 一所房子與柴進(jìn)并家眷安歇。晁蓋，宋江等眾怕大喜。自高唐州回來，又添得柴進(jìn) ，湯隆兩頭領(lǐng)，且作慶賀筵席，不在話下。再說東昌寇州兩處已知高唐州殺了高廉 ，失陷了城池，只得寫表，差人申奏朝廷；又有高唐州逃難官員，都到京師說知事 實。高太尉聽了，知道殺死他兄弟高廉，次日五更，在待漏院中，專等景陽鐘響。 百官各具公服，直臨丹墀，伺候朝見。當(dāng)日五更三點，道君皇帝升殿。凈鞭三下響 ，文武兩班齊，天子駕坐。殿頭官喝道：『有事出班啟奏，無事卷簾退朝�！�

高太 尉出班奏道：『今有濟(jì)州梁山泊賊首晁蓋，宋江累造大惡；打�〕浅�，搶擄倉廒， 聚集兇徒惡黨，現(xiàn)代濟(jì)州殺害官軍，鬧了江州無為軍；今又將高唐州官民殺戮一空 ，倉廒庫藏盡被擄去。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誅剿，他日養(yǎng)成賊勢，難以制伏。 伏乞圣斷�！�

天子聞奏大驚，隨即降下圣旨，就委高太尉選將調(diào)兵，前去剿捕，務(wù) 將掃清水泊，殺絕種類。高太尉又奏道：『量此草寇，不必興舉大兵。臣保一人， 可去收服。』

天子道：『卿若舉用，必?zé)o差錯，即令起行。飛捷報功，加官賜賞， 高遷任用。』

高太尉奏道：『此人乃開國之初，河?xùn)|名將呼延贊嫡派子孫，單名喚 個灼字；使兩條銅鞭，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見受汝寧邵都統(tǒng)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將。 臣保舉此，可以征剿梁山泊�？墒诒�馬指揮使，領(lǐng)馬步精銳軍士，克日掃清山寨， 班師還朝�！�

天子準(zhǔn)奏，降下圣旨：著樞密院即便差人勒前往汝寧州星夜宣取。當(dāng) 日朝罷，高太尉就於帥府著樞密院撥一員軍官，擎圣旨前去宣取。當(dāng)日起行，限時 定日，要呼延灼赴京聽命。�ふf呼延灼在汝寧州統(tǒng)軍司坐衙，聽得門人報道：『有 圣旨，特來宣取將軍赴京，有委用的事。』

呼延灼與本州官員出郭迎接到統(tǒng)軍司， 開讀已罷，設(shè)宴管待使臣；火急收拾了頭盔衣甲，鞍馬器械，帶引三四十從人，一 同使命，離了汝寧州，星夜赴京。於路無話，早到京師城內(nèi)殿司府前下馬，來見高 太尉。當(dāng)日俅正在殿帥府坐衙。門吏報道：『汝寧州宣到呼延灼，見在門外。』

高 太尉大喜，叫喚進(jìn)來參見。高太尉問慰已畢，與之賞賜；次日早朝，引見道君皇帝 。天子看見呼延灼一表非俗，喜動天顏，就賜踢雪烏騅一匹。那馬，渾身墨錠似黑 ，四蹄雪練價白，因此名為『踢雪烏騅�！�

那馬，日行千里。奉圣旨賜與呼延灼騎 坐。呼延灼謝恩已罷，隨高太尉再到殿帥府，商議起軍剿捕梁山泊一事。呼延灼道 ：『稟明恩相：小人覷探梁山泊，兵多將廣，馬劣槍長，不可輕敵小覷。乞保二將 為先鋒？』

不爭呼延灼舉保此二將，有分教：功名未上凌咽閣，姓字先標(biāo)聚義廳。 畢竟呼延灼對高太尉保出誰來，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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