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微草堂筆記·詩魂狡獪》“舅氏健亭張公言”原文與翻譯

舅氏健亭張公言：讀書野云亭時(shí)，諸同學(xué)修禊佟氏園。舅舅張健亭先生說：在野云亭讀書時(shí)，同學(xué)們到佟氏花園舉行修禊活動。

偶扶乩召仙，共請姓名。有人扶乩請仙，請問仙人姓名。

乩題曰：“偶攜女伴偶閑行，詞客何勞問姓名?記否瑤臺明月夜，有人嗔喚許飛瓊。”覘仙題詞說：“偶攜女伴偶閑行，詞客何勞問姓名?記否瑤臺明月夜，有人嗔喚許飛瓊。”

再請下壇詩。同學(xué)再請仙人題下壇詩乩又題曰：“三面紗窗對水開，佟園還是舊樓臺。東風(fēng)吹綠池塘草，我到人間又一回。”眾竊議詩情凄惋，恐是才女香魂。乩仙又寫道：“三面紗窗對水開，佟園還是舊樓臺。東風(fēng)吹綠池塘草，我到人間又一回。”大家竊竊私語，認(rèn)為詩歌的感情凄涼動人，恐怕是才女的幽魂來了。

然近地?zé)o此閨秀，無乃煉形拜月之仙姬乎。不過，附近沒有這樣一個(gè)大家閨秀，難道是在這里煉形拜月的仙女嗎?

眾情顛倒，或凝思佇立，或微謔通詞。大家都動情了，有人站立沉思，有人講一些有調(diào)情色彩的話。

乩忽奮迅大書曰：“衰翁憔悴雪盈顛，傅粉熏香看少年。偶遣諸朗作癡夢，可憐真拜小嬋娟。”乩壇上忽然揮動木筆，大書道：“衰翁憔悴雪盈顛，傅粉熏香看少年。偶遣諸郎作癡夢，可憐直拜小嬋娟。”

復(fù)大書一“笑”字而去。后面又寫了一個(gè)大大的“笑”字，仙人就回去了。

此不知何代詩魂，作此狡獪；這不知是那個(gè)朝代的詩人鬼魂，做出這種狡猾的行為。

要亦輕薄之意，有以召之。大概也是因?yàn)橥瑢W(xué)叫他來時(shí)，也有些輕薄的態(tài)度，所以會這樣。